問題,或蓋普的德文。
“我不知道。”最後她說。
“我還有一個問題。”珍妮說。
這麼持續了一小時。然後妓女說她得回去工作。對於這場會談缺乏具體結果,珍妮似乎既不滿意,也不失望;她只表現出無法滿足的好奇。蓋普從不曾像現在渴望這名妓女般渴望任何人。
“你想要她嗎?”珍妮突然問他,突兀得他來不及撒謊。“我是說,經過這一切——看著她,跟她說話——你真的還會想跟她Zuo愛嗎?”
“當然,媽。”蓋普悶悶不樂地說。看起來,珍妮並沒有比出來吃晚餐前更瞭解性是怎麼一回事。她顯得很困惑,對自己的兒子很感意外。
“好吧!”她道。她遞給蓋普該付那女人的兩百五十先令,外加五百先令。“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她告訴他,“或你非做不可的事,我猜。不過拜託先送我回家。”
那妓女看著鈔票轉手;她一眼就看出正確的數額。“聽著,”她對蓋普說,用跟戒指一樣冰冷的手指輕觸他的手,“如果你母親要買我給你,沒問題,可是她不能一起來。我不願意她在旁看我們,絕對不可以。我是個天主教徒,信不信由你。”她道:“你們要作怪,去找汀娜好了。”
蓋普很想知道汀娜是誰;想到對她而言任何事都不嫌“怪”,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我要先送我母親回家,”他對那個漂亮女人說,“我不會再回來找你。”她對他微笑,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勃起快要頂穿滿口袋的先令和不值錢的銅板,爆炸開來。她的牙齒很完美,但有一顆——但卻是上排的大門牙——是金的。
計程車上(蓋普終於同意叫車了),他向母親解釋維也納的娼妓制度。珍妮聽說賣春合法,並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這種行為被很多其他地區列為非法。“為什麼不合法?”她問,“為什麼女人不能照自己高興的方式使用身體?如果有人願意付錢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生意。二十塊算貴嗎?”
“不算,可說相當便宜了。”蓋普道,“起碼,以漂亮的而言,這是很低廉的。”
珍妮打了他一記耳光。“這你都清楚。”她說。然後她說抱歉——她從來沒打過他,她就是不懂這他媽的淫慾、淫慾!一點也不懂。
回到許文德巷公寓,蓋普打定主意再也不出門;事實上,珍妮還在她意念奔放的房間裡瀏覽手稿時,他已經上床入夢。有個句子在珍妮心裡燃燒,但她還看不清楚。
蓋普夢見其他妓女,他在維也納找過兩三個——但他從來沒付過第一區的價碼。第二天晚上,在許文德巷早早吃過晚餐,他就去找那個戴亮銀貂皮手筒的女人。
她的藝名叫夏綠蒂,見他來,她毫不意外。夏綠蒂年紀夠大,對於有沒有把客人勾到手拿捏極準,不過她可沒告訴蓋普她的歲數。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只有脫光衣服,她的年紀才顯現出來,但她修長的手上的青筋除外。她的小腹和Ru房上有妊娠紋,但她告訴蓋普,孩子很多年前就死了。她不介意蓋普撫摸她剖腹生產留下的疤痕。
付第一區的公定價格找夏綠蒂四次後,某個星期六早晨,蓋普在農民市場遇見她。她正在買水果。可能頭髮有點髒,她用絲巾包頭,像年輕女孩般垂著劉海,還紮了兩根小辮子。額前的劉海略顯油膩,她的面板在日光下覺得越發蒼白。她沒化妝,穿條美國牛仔褲、球鞋和長長的開襟式毛線外套,領子是翻卷式的立領。要不是看見她伸手挑水果,蓋普還真認不出她——她還戴著所有的戒指。
起初他過去打招呼,她不肯理他,但他曾經告訴過她,家中由他負責採買及烹飪,她覺得這很有趣。在工作時間外遇見顧客的第一陣羞惱過去後,她脾氣轉好了。蓋普隔了一陣子才弄懂,原來他跟夏綠蒂失去的小孩同年。夏綠蒂對於蓋普跟母親同住一事,有種設身處地式的興趣。
5馬可·奧勒留在這城去世(9)
“你母親的寫作進展如何?”夏綠蒂會問。
“她還在奮鬥,”蓋普總說,“我想她還沒解決淫慾的問題。”
但夏綠蒂對於蓋普拿自己母親開玩笑的容忍度有限。
蓋普一直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一直沒告訴夏綠蒂,他自己也在嘗試寫作;他知道她認為他太年輕。有時他也有同感。他的故事還沒準備好跟別人說。他已經做到的,絕大部分就是改標題。他現在稱之為《葛利爾帕澤寄宿舍》,取這個標題是截至目前第一件真正令他滿意的事。它幫助他集中精神。現在他心目中有了一個地點,幾乎所有重要事件都發生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