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然後鼻血就流了下來。
這以後,我就常發現他流鼻血,然後他要求和我分床睡,說是這樣他睡不好。
我不幹:“你睡不好是你家的事,關我什麼事?自己想辦法。”
他一直不肯放棄分床的想法,總是背對著我睡,我總要很辛苦的爬過來爬過去的鑽到他懷裡。
後來有一天,我發現他在唸佛經,念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立刻提高警惕,警告他說:“你不要以為遁入空門就可以躲過了,這輩子你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程昱之越來越憔悴,我不禁也擔心起來,這麼好用的人要沒了,我該上哪再找一個啊?
有一天,我問他:“你家還有誰身上有和你一樣的味道?”
他覺得奇怪:“你問這個幹嘛?”
我很憂慮的說:“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得找個人替你啊。”
他一下憤怒起來,不騙你們,我幾乎可以看到他頭頂的火苗在噗噗的燒。
他惡狠狠的攥住我的胳膊說:“你這個黑心爛肚的小混蛋,你要再敢動這心思,我就打斷你的腿。快說,你還敢不敢這樣?”
我完全呆掉了,忘了我的武功比他高很多,一巴掌就可以把他拍成畫片。我乖乖的服軟:“不敢了,我以後再不那樣想了。”
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嘆了口氣說:“你這壞孩子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
我猜想,他如果知道我是個女人,而且早已有了月事,肯定就不會這麼說了。
程昱之不再提分床的事,他說晚上睡不著,讓我教他練武。我提了幾種讓他選,他挑了“凌波微步”。以後他睡不著就修煉武功,沒多久步態就輕盈了許多。
這年,朱元璋死了,燕王的侄子繼位,就是建文帝。
有一天,燕王問我:“鄭和,要是有個人去搶另一個人的東西,你會幫哪個?”
我說:“當然是幫搶東西的那個。幫人守東西,忙半天那東西還是歸他。搶東西就不同了,沒主的東西見者有份。”
燕王哈哈大笑:“鄭和啊鄭和,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本王要去跟人搶東西,你幫我可好?”
我一拍胸脯:“沒問題,只要給的價碼合適,我就跟著你幹。”
我回到小院,程昱之問我:“要是有兩個人打架,一個有理沒本事,一個有本事卻沒理,你會幫哪個?”
我說:“當然是幫有本事的那個,早打完了早了事。”
程昱之若有所思,“有道理,對普通百姓來說,安定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然後拍拍我的腦袋說句“你很聰明”就離開了。
我被他誇得莫明其妙,只是奇怪,怎麼今天盡問我打架的事?難道是燕王要和程昱之打架?燕王要搶程昱之的秘方,而程昱之打不過他,所以兩個人都想爭取我的幫忙?
我越想越覺得象,不行,這事得例外對待,程昱之可是我的人,怎能讓人欺負?
我連忙跑回去找燕王。
我直直的衝進去大叫:“王爺,你要是想我幫你搶我師傅,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幫的。”我一轉頭,卻看見程昱之正坐在椅子上對我笑。
我走到他旁邊,擼起袖子說:“師傅,你不要怕,王爺要和你打架我一定會幫你的。”
程昱之幫我放下袖子說:“別老這麼毛躁,誰告訴你我要和王爺打架了?”
燕王也在一旁笑:“程先生,幸虧你答應站在我這邊,不然我還真是要頭痛了。這個小混蛋很麻煩啊!”
我迷惑不解的跟著程昱之回到小院,程昱之好像很高興,問我:“你為什麼要幫我和王爺打架。”
我很理所應當的說:“當然要幫你了,那秘方我早就瞄上了,怎能由別人搶?而且沒了你,誰幫我梳頭洗衣服?誰幫我掙錢?還有那麼多欠條誰幫我兌現?”
程昱之的笑容僵了,無力的看看我說:“是我的錯,我不該指望你的。”
我莫明其妙,我沒幹什麼啊,他又發什麼神經?最近總覺得他怪怪的。
沒幾日後,燕王揮師南下和他侄子搶皇位,開始了歷時四年的靖難之役。我和程昱之也在行列中。我這才知道,程昱之除了醫術了得,還很有謀略。燕王很是看重他,他曾在眾人面前誇他妙手回春、仁心仁術、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明察秋毫等等。
我在一旁聽得也覺得光榮,只是聽到‘明察秋毫’時竊笑了一下,我跟他在一起睡了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