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難以置信得看著穿過胸口的刀刃,他想轉頭看看是誰殺他,但其實心裡知道
是他。
噗嗤。
刀拔出。
佘文龍倒地,難以置信得睜著眼。
但他註定看不到自己身後那個人淡漠的臉。
“家門不幸,出了這等忤逆,竟敢公然刀指朝廷命官,該殺!還請盧大人判草民殺人之罪!”
全場的人都被這來回變故給嚇傻了,尤其是看著素來低調沉默的佘員外提著淌血的刀,一臉淡漠得請罪。
毛骨悚然。
這可是他親弟弟啊,再大義滅親也
盧易之定定看著他:“看樣子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手刃親弟,這罪怕是不好定了”
有些敏感的人察覺到了什麼,暗道恐怕盧易之要對付的可不是佘文龍,而是整個佘家。
只是佘員外先發制人,直接先把親弟給幹掉了。
佘員外將刀遞給僕從,接過巾帕,慢騰騰擦著,“不急,盧大人明斷秋毫,自有法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
青羽提來一個水桶,砰,落地,濺起水花。
盧易之套了白手套,伸手進去撈起下面的東西。
“好漂亮的沙子”
佘員外眯起眼,淡淡道:“夜光沙,盧公子出身貴族,應該知道的,有問題?”
“佘家的門路讓本官欽佩”
“小有門路而已,不值一提”
“我說的是這個沙子代價太昂貴”
盧易之的白手套慢慢翻轉,手中沾水的夜光沙並沒有光,卻是顯白的。
“將人體白骨磨成粉末跟夜光沙交雜一起,我是該說佘員外的品味愛好非同一般,還是該感慨你的巧思”
白骨粉末?
這些都是白骨!!
所有人都駭然得不成樣子,有人驚恐叫出聲來。
佘員外垂眼,表情安靜,“盧大人確定是白骨?”
“呵,你是想考驗我這個大理寺卿的專業水平麼?”
專業水平,這個字眼是他從那個小丫頭身上學來的,如今倒是自自然然用上了。
顯然,他是有法子驗證那些白骨粉末是人骨的。
比如
“我的確沒有辦法”
呵呵。
帥哥你是在逗我們麼?
“殺人,取骨,磨骨,人骨之堅韌,非一般器具可以磨成粉末,本身就是一個大工程,而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在家做才是最穩妥的吧”
“大人儘可以叫人查我佘家”
“查不出什麼東西,我知道,因為以員外謹慎的習慣,這事兒是在外面做的,但從外面送進佘家也是不小的工程,必然要用馬車吧,馬車上總會留下痕跡,不巧,剛剛我的人就從佘家後院小門藏起來的那輛運送煤炭的馬車上提取到不少的血跡”
盧易之起身,看著面色深沉的佘員外,“如何自圓其說,員外大概得去牢裡好好想了”
“誒,猴子,我們真的要去找那個兇婆娘的女兒啊”
“我希望是假的”顧曳從那白骨夜光沙池子裡爬上岸,擰乾身上的衣服,瞧著一臉糾結的李大雄。
他們幾人分頭行動,盧易之對付佘家夫婦,他們兩個則是來撈白骨夜光沙。
撈完了還有事兒幹。
“誰讓那死光頭是你師傅,又攥著我的命呢”
兩人雖然心裡吐槽,但其實心裡沒太大牴觸那個兇大媽的女兒是很重要的一環。
“兇大媽肯定也是被控制的,也只有對方押著她的女兒,才能讓一個母親不顧一切,而她跟她的女兒也許跟那位幕後高人接觸過”
“為什麼?也許她們是被佘家直接控制的呢”
“因為佘家那三人目前為止都極少在小楊村、王家村這幾個村落出沒過,再看佘景風那廝的態度,就知道一脈相承得對這種村下小地看不上眼,一切都是讓下屬去辦,從活動軌跡上看不符合,倒是我們兩個在那位大媽家門口被那人監視你覺得有可能是誰?”
自然是那位神出鬼沒的邪道幻術高手,而目前佘家三人是已經擺在明面上的,唯獨那人還躲在暗面。
不揪出來實在不讓人放心。
“那咱們去哪裡找那個女孩啊”
“還記得那個死掉的侍女嗎?”
“奧,記得記得”
“侍女是佘景風的,那個傢伙應該喜歡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