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帥打斷兒子的話,說道:“戒什麼酒?老夫若不飲酒,哪裡來的精神氣力統帥三軍?”
狄公道:“老將軍不怕飲酒誤事嗎?”
薛大帥不屑一顧:“別人飲酒,也許會誤事。我薛獵虎飲酒,卻絕不會誤事。老夫行軍打仗,劣酒從不離身。記得十年前。老夫率領五百名親兵,被三千名突厥兵團團圍住,老夫與三軍飲下身邊所有酒水,以壯軍心,隨後突殺出去,直殺得突厥兵屁滾尿流,逃之夭夭。如今想來,仍覺痛快淋漓啊。”
狄公道“哦?如此神奇?”
薛大帥道:“那是自然。還有,二十五年前,那時老夫還僅僅是一個校尉。一名軍官投敵叛國,帶著我大唐一份機密地圖,逃往突厥去了。老夫聞聽之後,盛怒之下,狂飲三鬥烈酒,仍然怒不可遏。一時酒氣上衝,趁著酒勁,一個人,一騎馬,一柄刀,直殺入突厥中軍帳,那名叛將正向突厥王獻圖。被我一刀斬下頭顱,從那突厥王的桌案之上,掠圖便走。直驚得突厥帳內五十餘名頭領目瞪口呆,心驚膽寒,幾萬名士兵手足無措,就連追趕老夫的心思都沒有啦。之後他們與大唐作戰,一聽到老夫的名號,大都望風而逃啊。”
狄公道:“果然神勇?”
薛大帥仰天長笑:“哈哈哈,常言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幾十年的往事過去了,如今講起來,好像在吹牛皮一般。閣老見笑。”
狄公心道,老將軍卻有自知之明。他連忙藉機轉移話題:“薛大帥,本官此來,一是為了拜會老將軍,二來是想了解夜郎地區的防務。”
薛大帥道:“哦,老夫年邁,如今夜郎地區的防務,大都由我的兩個心腹負責。這位是我的副將陳元朗。想來閣老已經有所耳聞,早年陳將軍在西域統軍之時,號稱西域第一勇士,如今擔任我的副官,實在是屈才啊。”
陳元朗謙虛道:“哪裡哪裡。”
薛大帥道:“陳元朗從嚴治軍,和老夫治軍方略略同。深得我心。”
狄公嘉許的點點頭。
薛大帥接著道:“這個想來閣老已經見過。這是犬子薛杞,處事穩重,膽大心細,五年前,他從一名小小的帳前校尉,被老夫破格提拔,一路升為夜郎副統軍,與陳元朗堪稱我的左膀右臂。
狄公又點了點頭,“是啊,薛公子堪稱一位謙謙公子,今日還陪老夫到街上轉了轉呢。”
“有他們兩個在老夫左右,勵精圖治,法紀嚴明,我夜郎防務可保無憂矣。”薛都督說著,示意二人敬酒。
狄公試探著提起夜郎侯,他想聽聽這位西南都督對夜郎侯的看法:“夜郎鹽倉井鹽失蹤一事,蹊蹺甚多。包括聖上在內,朝中多數大臣都認為,這是夜郎侯黎莫孔暗中指使屬下所為。”
薛大帥徑直說道:“夜郎侯?恐怕不會吧。”
狄公道:“他的嫌疑最大。”
薛公子介面說:“不錯,父親,您可曾注意到?我們在古朗山設定的青竹圍欄,山南面破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而古朗山南,正是夜郎侯的夕月山寨所在。莫非,真的是夜郎侯派人到山上劫鹽?”
薛大帥一擺手:“孩兒,休得胡說。無憑無據,怎能盲目懷疑?如果找到確鑿的證據,證實夜郎侯確是劫奪官鹽行刺皇上的幕後主使,豈不宣佈夜郎侯將要造反了嗎?”
狄公正色道:“正是。朝廷已經調集十萬大軍,準備協同薛都督,*夜郎侯。是本官力排眾議,皇上才未發兵夜郎。如果證實這兩樁公案均是夜郎侯所為,他就成了叛國的逆賊,一場兵火恐怕在所難免。”
“夜郎侯?犯上謀反?”他緩緩的搖搖頭。”我想,他絕不會這麼做。“
“何以見得?”
“夜郎侯為人孤僻清高,老夫與夜郎侯來往不算密切,但是以老夫的判斷,此事並非夜郎侯所為?”
“哦?以老將軍所見,這夜郎侯到底何許人也?”
“老夫與這夜郎侯僅有一面之緣。這還是在去年互市節的時候。”
作者題外話:點選上千!!!多餘的話不說了,加更一章,感謝大家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