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歎。
珠簾後的白衣人也不禁奇了一聲:“哦?”
狄公道:“整盤棋已經陷入絕境,此子怎可以隨意敷衍了事?落此子需冒大險,不落窠臼,方能出奇制勝!”
珠簾內棋王精神為之一振,在簾內讚道:“好棋!”
蘇澤大喜:“哈哈哈,先生果然好棋,如此一來,整盤棋似乎活了。”
那白衣人送出一子。
蘇澤望了一眼狄仁傑,道:“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狄仁傑當仁不讓,代替了蘇澤的位置,穩穩當當又還了一子。
眾人紛紛點頭。“恩,好棋。”
白衣人與狄公你來我往,一盤棋愈下愈精彩。
蘇澤道:“妙,妙,如此一來,如今頹勢已經扭轉,黑白雙方又勢均力敵啦。”
這回輪到白衣人冥思苦想了。
兩個人一盤棋終了,計算勝負,王子傑棋高一著,仍是贏了狄公。
最終,狄公黑子落處,狄仁傑嘆道:“呵呵,這盤棋,我輸了。”
“細微之差,這一局,小生贏得確實不算光彩。”
“哪裡哪裡,棋盤之上,一子之差,勝負已判,這位公子的棋藝,果然名不虛傳啊。”
“先生,若不是你接的這位姑娘的殘局,這勝負也未可知啊。周公子的,這彩頭,還是贈給這位先生吧。”
狄公淡然一笑。“哎,以棋會友,豈可在乎輸贏?簾內的這位夜郎棋王,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珠簾動處,白衣人出而現身,拱手施禮道:“小生淺陋,不知高手駕到,望乞恕罪。”
狄公蘇澤定睛觀看,不禁奇道:“又是你?”
王子傑!
狄公道:“你如何會在這裡賭棋?”
王子傑道:“呵呵,先生不知,這幾日小人囊中羞澀,沒錢買酒吃,所以才來到醉風華酒樓,與人賭賽幾盤棋,換幾個酒錢。不想在此遇到先生,敗在先生手下,見笑見笑。”
“這些彩頭,理當由你拿去。”狄公不禁莞爾。這王子傑真有趣。才華橫溢,滿腹經綸不說,仗義疏財,不忘賙濟窮人,卻把自己弄到沒錢喝酒的下場。好一個潦倒的文人啊。
“適才你一人應對十名好手,花費了許多心機,如若不然,這一局下來老夫還指不定敗得多慘呢。”
蘇澤喜不自禁:“原來你就是王子傑?天啊?天啊?我在和你面對面下棋?”
王子傑淺淺點頭:“這位姑娘棋藝高明,難得難得。”
蘇澤崇拜的結結巴巴:“王公子,你,這,這盤棋下得險象環生,後來,我都為我家先生捏了一把汗啊。縱觀天下棋道,能和我家先生下到如此境界,實在寥寥。這些彩頭,還是你拿著吧?”
王子傑一笑:“我們也不必為這些俗物推來讓去,小生就此收下。這樣,在下今夜請您喝一杯水酒,該不會拒絕吧?”
狄仁傑朗聲笑道:“呵呵,好啊好啊,老夫正有此意。周公子,擺上一桌上好的酒宴,我要和這位小俠喝上幾杯。”
狄公正想結交一下這流配夜郎的名士,他選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薛公子卻皺一皺眉頭:“先生,先生,您忘了?今天的晚宴?家父還在大帳中等候您呢?”
狄仁傑實在被這夜郎才子迷住了。薛杞一提醒他才想起,薛大帥那裡是無法爽約的。他只得致歉:“不巧的很。老夫今晚已經有約了。”
薛公子卻似不願狄公在此過多逗留,連聲催促道:“先生,您看,如今天色見晚,要不,我們先回府中?”
狄仁傑望了薛公子一眼,再看窗外日暮西陲,說道:“也好,王公子,我們不妨約個時間,改日再聚如何?今夜老夫還有個應酬。”
王子傑笑道:“既然先生有約在先,小可怎敢檀越?先生請便,我們改日再聚不遲。”
狄仁傑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狄公踏著夜色,離開醉風華酒樓,這一去,竟然心生許多悵惘,和王子傑交往並不多,他卻油然而生了一絲相見恨晚的惆悵。
狄公希望改日可以這位狀元之才談經論道,仔細宴飲一番,說不定這縱情山水的少年可以給夜郎公案提供一些來自坊間的線索?
酒與刀
總攝西南軍政的薛獵虎都督,一生酷愛兩樣東西。
一是刀,二是酒。
所以,他的中軍帳,左邊是兵器架,右手是美酒罈。
薛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