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剛剛得知了這個訊息不多久,張家那邊也是來人了,吳氏領著她其中一個女兒親自過來傳訊息,按理說這樣做的確是有些誇張隆重了,不過趙相宜很快便猜到,吳氏這般,多半還是衝著他們大房的關係來的,不折不扣的勢利眼。
方氏沒跟吳氏計較太多,畢竟趙月琴懷孕期間還是要受吳氏照拂的,所以早在吳氏過來之前,方氏就早早地備好了一些小禮品拿給吳氏,希望她能夠因此而對自己的女兒多加照顧。
除開如此,沒過幾日方氏還親自去了一趟張家看望趙月琴。
同行的有李氏和趙相宜,男人們都去地裡幹活了,不得空過去,畢竟這原也是女人們該操勞的事。不過趙信良和趙老2卻是親自去了鎮上一趟,買了些大補的東西給方氏,讓她帶給趙月琴,算是他們做哥哥的一份心意。
非常稀罕的是,三房那邊也是送了東西過來的,分別是一包紅棗和二十個雞蛋,比起趙信良和趙老2送的要單薄些,可對於他們三房來講,卻算是不薄的了,能想到要送份禮過來就已經很難得。
間中,楊氏又絮絮叨叨地說什麼都是一家人的話,意思是要同行去看看趙月琴,可方氏卻怕楊氏在女婿家出亂子壞事,拒絕了。
楊氏沒落著好,居然好意思的從那二十個雞蛋裡又胡亂地拿了幾個回去,方氏見狀呸了一聲,差點沒把那籃子雞蛋給砸她頭上去,最後無法,罵楊氏小氣勢利之餘,還是從自家這邊拿了幾個雞蛋湊了數,最後往張家那邊去了。
她可不想趙月琴在懷孕期間知道這些事,徒增煩惱。
到了張家以後,她們只見吳氏和幾個小姑子在家,張屠夫出去做事了,張森居然也不在,據說去了村裡的學堂借書,要準備夏末初秋的那場科考呢,只有考中成了生員即秀才,才能有資格繼續參加本年秋日的鄉試,又稱為秋試。
若張森真能在科考上中了生員,又一舉拿下鄉試中了舉人的話,那小姑姑的日子可就跟現在的大不一樣了,屆時,她就不再是農戶底子,而是半個官家太太了。
趙相宜這般美好地想著,卻聽方氏不大高興了一句:“雖說讀書真的很重要,可眼下媳婦懷孕了,怎麼也得陪陪她呀,讀書讀書都讀成了個書呆子了。”
恰好這話被吳氏聽了個正著,但見吳氏頗有底氣地回道:“現在可是緊要關頭呀這兩年新皇剛剛即位,說是朝廷緊缺人才,所以才特意把三年一次的科考換做了每年一次的,眼看著今年已經是最後一年了,我家阿森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可就得再等三年了呀親家母,你說說眼下這件事是不是比生孩子還緊要的?”
吳氏說完又趕緊呸呸道:“瞧我瞎說什麼話呢,我家阿森一定能考上的前兩次是因為生病和急事掛心,都耽擱了,這次一定會平安順利地考上的”
“是呢是呢”張森的其中一個妹妹忽然站出來笑道,也似炫耀那般,“我家大哥多聰明的,才十一歲就過了童生試的縣試,現在就只等著院試開考,一舉得名成個秀才了”
“沒準今年秋試還能中個舉人回來呢”另一個妹妹更為神氣道。
按理說女婿有本事,丈母孃也高興,但方氏見張家人個個這麼鼻孔朝天趾高氣揚的,心裡到底也開心不起來,只推說要去屋裡跟女兒敘敘舊。
李氏客客氣氣地放下了禮品,牽了趙相宜一塊進屋,但見方氏正摟著自個閨女在默默淌淚,有相見的激動,也有內心的酸楚。
趙月琴也不知是在張家歷練得,還是心性逐漸成熟了,這下倒是反過來安慰方氏道:“娘,沒事的沒事的,您看這不好了麼?我婆婆見大哥家裡現在發達了,對我也逐漸好了起來呢,現在我又有了孩子,以後的日子會更好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們家人的性子終究難搞,你瞅瞅小姑子她們,怎麼說話的呢,好像女婿是天神一樣就他聰明有出息麼?我看弘林比他還聰慧,想必十歲之前就能過了童生試了”方氏悄悄道。
趙相宜站在一旁就笑了,奶奶簡直像個孩子那樣在賭氣。
李氏見狀,也是笑了笑,又說了很多話來寬慰趙月琴,還以過來人的身份囑咐了趙月琴許多要注意的問題。
不多時,吳氏就端了茶和雞蛋進來招待大家。
趙相宜這些日子在家裡經常接觸雞蛋這樣東西,家裡那幾只老母雞下的蛋有二分之一都是給她吃掉的,故而這會聞見了甜膩膩的雞蛋糖水,胃口也不怎麼好,只皺著眉頭硬忍著吃下了一個。
吳氏眼尖瞧見了,不禁哂笑:“瞅瞅,要我說親家母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