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家醜,在我們準備迎接新的生活之際,你又回來做什麼?”
“知道裴家那邊為什麼對我跟裴子君之間的事一直舉棋不定麼?”趙相宜咬牙切齒,“就是因為我有一個這樣不知廉恥的生母。”
“你若不回來,我尚有一線生機,如今你回來了,裴伯母也親眼瞧見了你,我的終身幸福,如今就這樣斷送在你手裡了。”趙相宜無力道,嘴角噙著一絲苦笑。
“相宜,不要這樣,娘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啊,畢竟我才是你的孃親,對於你的終身大事,只有我才會盡力而為啊,那個女人怎會待你如己出?你別被她騙了,你要相信我,讓我來給你操辦終身大事,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與安寧呀。”呂氏慌張地扶住了趙相宜的雙肩。
趙相宜卻如觸電那般,猛地甩開了呂氏,許是用力過度,許是呂氏自己沒站穩被絆住了,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原先撞破的額頭如今又碰傷了,那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沁出了殷殷的血漬來,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但凡你能安分些,我的事也不至於落得如今日這般一敗塗地”趙相宜恨恨道,“不要拿你自己跟孃親比,你跟她根本沒法比”
呂氏無力地伏在冷硬的地面上,突然嚶嚶地哭了起來:“是我自己造孽啊……”
“若不是因為你此時身子的問題……”趙相宜罵到一半,突然就住口了
因為呂氏額頭上的血跡驚了她的心
她怎麼忘記了,呂氏如今身患血癥啊
那是血流不止的病,那種病但凡身上有個小傷口,都會淤青不退的呀
她是討厭呂氏,憎恨呂氏,可她並不想呂氏死在自己的面前啊
思及此,趙相宜眸光微閃,立馬蹲下身子去扶住了呂氏:“你,你沒事吧別怕,我立馬叫人去請張大夫來”
呂氏心一突,猛然想起自己裝病之事,又見此時趙相宜因此而軟了心,更是借驢下坡:“哎喲……疼,疼死我了……相宜,你別自責,娘就這個命了……若還能活下去,便指望能夠看著你風光大嫁,若我今兒真的死了……你也別怪自己,都是娘自己的造化。”
趙相宜見呂氏面色蒼白,額上嫣紅,一顆心更是嚇得顫抖不止。
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前去請張大夫的丫鬟子立刻回來了,張大夫也匆匆趕來
彼時,趙相宜已經把呂氏給扶到了床上。
張大夫心中有數,不過為了逼真些,面上也是露著焦急的神色,匆匆過來給呂氏把了脈,紮了幾個無關緊要的穴道,爾後方小心翼翼地拆下了呂氏頭上的紗布,並要趙相宜迴避。
趙相宜心下慌亂,也是來不及細細思索什麼,便出了門。
房間裡,呂氏輕拍著胸口呼氣道:“阿彌陀佛,是上蒼助我呀,大夫,你待會幫我把情況說嚴重些吧,這樣我閨女才會同情我呀。”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居然喜歡詛咒自己得絕症。”張大夫搖搖頭。
呂氏扶著微微疼痛的傷口,輕吟道:“你以為我想啊,若是他們一早接納了我,我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不多時,張大夫出來了。
趙相宜立馬迎了上去:“怎麼樣,血止住了麼?”她的聲音都是微微顫抖的,畢竟始作俑者是她呀
張大夫作勢輕呼了一大口氣:“幸好我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謝天謝地。”趙相宜也跟著鬆了一大口氣,順道問了句,“她人怎麼樣了?”
“唉,已經得了這樣的病,還能怎麼樣。你們日後儘管讓她吃好喝好吧,別再讓她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張大夫叮囑道。
趙相宜垂下眼瞼,似在思考。
進了屋,趙相宜站得有些遠,她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呂氏,突然在心裡自嘲起來。
是呢,她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自己這般責怪她又有何用?說到底,就是自己沒那個福分吧?
一想到自己與裴子君的將來茫茫無期,趙相宜的心裡就苦惱萬分。
“相宜……對不起,娘錯了,娘不知道那麼做,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危害……”呂氏可憐巴巴地看著趙相宜。
趙相宜別過頭去:“顧好你自己的身子,好自為之吧。”
“相宜……你剛才也是緊張我才會那麼慌的對不對?”呂氏面有希冀。
“今天推倒你的人如果不是我,興許我就不會這樣了。”趙相宜淡淡道,爾後步出了房門。
呂氏心下微暗,嘆了口氣。
去了任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