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連連拉了趙信良一把,就怕他昨夜的酒還未醒,豈料,這個時候,那幾個婆子中忽然站出一人,昂頭嗤笑道:“你這話問得好笑,我們想幹什麼,無非就是擺了這麼大架勢來你們家請一位小祖宗,看你的樣子卻好似不滿意一般,我們都弄得這般隆重了,你們還挑三揀四的,真是不識抬舉!”
“就是,若不是少爺喜歡,我們也犯不著費這麼大工夫!”間中,裴子君的乳母也是小聲附和道。
“都給我閉嘴!”老徐沉聲一喝,爾後又是笑著給趙信良等人賠不是,他深知這一家子人的脾性,故而才提議弄這麼大的架勢,以表重視。
“呵呵,大叔,我也不在這給你們繞彎子了。”老徐滿臉堆笑,“我們這次來吧,主要是想從你們家請一位人過去。”
“是想讓小妹去你們家當下人?做夢!”趙弘林忽然騰地站起身子來,怒視著飯廳裡的老徐,桑玉等人,爾後卻是不給老徐解釋的機會,便是下了逐客令,“你們給我走,現在就走!”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桑玉連連解釋道,這家人的牛脾氣她算是見識到了,原還能忍著些,這會子見趙弘林這般,桑玉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只維持著最後一分風度沒能發作。
方氏也隱隱察覺到了裴府人的意思,這會子也不如剛才那般恭敬了,只盯著老徐冷冷道:“那你們什麼意思?”
老徐暗抹了一把汗,他就知道這個差事不好做,可若是做不好,回去可不得受陳夫人的脾性?
“嗯……”老徐沉吟了片刻,提出了要求,“這件事我能不能只跟大叔嬸子還有相宜的父親談?”
趙老二見狀,很是識趣地領了李氏和孩子們出去,趙弘林執拗著不肯,方氏只得勸道:“你去看著小妹吧,這裡有奶奶的,若真是那般,奶奶一定不讓他們得逞的。”趙弘林聽聞這般,才是放了心,往裡屋去了。
屋裡僅剩老趙頭方氏趙信良三人。
老徐這才是將此次來趙家村的目的娓娓道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少爺通共來了這裡兩次,心裡很是歡喜你們家的小孫女相宜,樂意跟她耍玩,乃至於每每都想著法子要來趙家村玩。我們老爺夫人吧,想著老這麼下去耽誤少爺的學業,不是個事。便是……派我們前來請相宜小姐過去。”
“過去做什麼,當丫鬟?賣身入賤籍?”老趙頭也很是激動,爾後擺擺手道,“不可能,咱們雖然窮,卻從沒想過要賣兒賣女!”
“瞧大叔這話說得!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沒那麼嚴重!”老徐連忙打圓場,心說好在自己沒說這其實是他們家夫人親妹妹陳翁氏的主意,為的就是能在次日元月初八裴子君生辰的時候,將趙相宜當成個禮物送給裴子君。
實際上,裴子君連帶著裴老爺裴夫人都不知道此事。
“還是由我來說吧。”桑玉忽然得體起身,不復方才那般謙和,反是一臉的精明與幹練,但見她利落道來,“事情並不如各位想得這麼嚴重,我們這次請相宜小姐過去,不是做丫鬟伺候人的,而是做少爺的隨侍書童,不用她幹粗活被人使喚,只需日日陪少爺耍玩便是。如此,相宜小姐還能讀書認字,何樂而不為?”頓了頓,又是笑著解釋道,“再者,我們夫人都說了,不必相宜小姐籤那些個賣身契,只求相宜小姐能夠盡心盡力地服侍少爺,若是想家了,也來去自如。這每月的月俸銀子吧,按照府裡的一等大丫頭來算計,一月二兩銀子的收入,不算低的了,各位好好考慮些個。”
“就是,這在咱們府上還是頭例,哪有剛進府就拿二兩銀子的,而且還撿了個相當舒服的差事做,又不用籤賣身契,這可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啊!日後若是得咱們少爺的眼,被抬舉了做姨娘,日子指不定怎麼風光呢!”裴子君的乳母又小聲嘀咕著。
趙信良卻是火了,直接站起身來指著一群人道:“出去!全給我滾出去!以後再不要來我們家了!”
“就是!你們家送來的那些東西我們會一一還給你們的!我就說怎麼這麼好,送這麼些東西來咱們家,原來是打這個主意來了!”老趙頭也很是氣惱,幫著趙信良趕人!
老徐等人一面掙扎著,一面解釋著,說真不是讓他們家賣人,不用籤契約,而且月俸豐厚等等,可一家人卻還是把人往外推著。
到了院子裡的時候,方氏冷靜地對著大家一句:“我們相宜還小,那些伺候人的事做不來的,再說了,戲文裡也說得好‘一入宅門深似海’,我們不忍心把那小的女娃送到那種地方去。”
“大娘這話說得!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