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她……這算是報應麼?
她一回到江寧縣,就被陳大人強行關了禁閉,而且不出所料,陳大人有讓陳翁氏去幽州“清淨”的意思。
本來是想讓她一輩子都呆在那邊思過的,畢竟在陳大人看來,這算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枕邊人會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這對於一生正直的陳大人而言,可謂是個極大的侮辱。
不過後來陳薇心中不忍,還是為陳翁氏求了情,見陳薇動之以情,陳大人終究也還是心軟了,便沒起初那麼強硬。
陳翁氏那廂,為了能讓這個事情壓下去密不透風,從而不影響陳薇的終身大事,便答應了對外稱病,前去幽州“靜養”。
陳翁氏走後,裴子君才去了江寧縣。
任氏知道趙相宜的心事後,親自去找了裴子君談,將那晚她與趙相宜說的細瑣問題又跟裴子君再說了一遍。
裴子君連連道歉,聲稱是自己疏忽了,之後一定辦妥。任氏見狀,也就放心了,只等著裴子君從江寧縣帶訊息回來。
這廂,裴子君回到了裴府。
裴賀年和翁氏也是前幾日才剛剛得知陳翁氏的作為,被嚇壞了,這廂裴子君回來後,翁氏猶不放心地問了句:“相宜那丫頭真的無礙吧?萬一出個什麼事,那咱們家可怎麼對得起趙家……先前就有一樁罰跪的事,沒成想,幾年後,居然舊景重演,還愈演愈烈。”
裴子君一聽陳翁氏的事,心裡不免來火,只淡淡道:“相宜沒事,可並不代表這整件事就可以這麼過去。”
翁氏怔怔地看著自個兒子的表情,加上她早已知道他對趙相宜的心意,故而此時此刻也是凝重一句:“子君,你隨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也正好有話要說呢。”裴子君微微一笑。
翁氏心裡有事,只勉強地笑了笑。
母子倆單獨來到水榭裡坐著,翁氏讓周身的丫鬟子等候在不遠處,待一切安置妥善了之後,方溫柔地開口道:“你爹跟我已經知道你跟相宜的事了。”
“嗯,我猜也是。”裴子君點點頭,臉上盡是明朗燦爛的笑意,跟陽光融合在一起顯得特別耀眼,“娘,我喜歡相宜已經很多年了,之前就一直想跟你說的,但是我不清楚相宜的心意,所以一直不敢早早地在您面前承認。”
翁氏點點頭,她清楚自己兒子的個性,認準了的人事,一般很少有掉頭的時候。
“現在你們都知道了也好,你們怎麼看這事呢?”裴子君迫不及待地問翁氏的意見,由於從小到大,裴賀年帶給自己的負擔很重,所以裴子君總跟翁氏親近些。
“相宜那孩子,人的確很不錯。”翁氏點頭承認,並溫和地笑著,不過她眉宇間的那一絲擔憂,卻沒逃過裴子君的眼。
“怎麼?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裴子君小心翼翼地問,他真怕自己的父母在這樁親事上搖頭。
得不到長輩祝福的姻緣,是怎麼也不會完美的。
“論品行,相宜為人耿直,性子爽朗端正,我還是蠻喜歡的。論家境,他們家這些年來一直蒸蒸日上,雖然跟我們家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畢竟是女方,還過得去就行,即便他們家此時尚在鄉下,我也不會介意許多,我只看那個人怎麼樣。”翁氏誠實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她雖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出身,可很少會擺架子,介意門第方面,她更看重孩子們的想法。
“那還有什麼問題?”裴子君突然挺直了身子,緊張起來。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母親了,在說起這些正事的時候,習慣性地喜歡把不好的一面放到最後來講。
翁氏也認真地看著自個兒子,隨後凝眉,斂了笑為難道:“可壞就壞在她的家庭上……他們家的背景太複雜,不是孃親有心在人背後說人閒話,而是一個事實……你看,相宜的生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跟了別人私奔了,有這樣拋夫棄子的孃親,著實讓我放心不下……你趙叔叔當年會娶相宜的生母,多半也是歡喜來著,但是人心最後都會變的。就像你現在這樣,難保相宜以後不會……”
“娘,相宜是相宜,她生母是她生母,相宜不會的。她生母在她三歲時就離開了,從沒教過她什麼花花腸子,她怎會學得那樣?而且,他們現在的母親任氏,不是個挺好挺能幹的女人麼?娘你不也是很喜歡跟趙嬸嬸往來的麼?”裴子君有些著急,“相宜還是受趙嬸嬸的影響大些。”
“話是這麼說。”翁氏凝眉,“子君,你千萬不要認為娘這是在嫌棄相宜的背景,娘也只是很擔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