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細細地手把手教趙相宜針法,此時,趙相宜再學習起那些繁雜的針法來,可要比先前簡單得多了,所謂熟能生巧,大抵如此。
方氏見趙相宜的女紅慢慢地摸到了門道,不禁將懸著的一顆心緩緩放下,才是真正地信任起任氏來。
而且,據趙相宜給方氏解釋的情況來看,任氏這是在認認真真地教趙相宜蘇繡的針法,從最簡單的直針開始細細地教,趙相宜的資質是要差一點,不過任氏雖然嚴格,但也算是很耐心細心的了,遇到趙相宜不會的或以繡錯了的,又會重新開始給趙相宜講解一遍。
這天,趙相宜正坐在二樓單獨的一個繡閣裡練習直針的繡法,這些天下來的唯一成果便是她已經可以獨立地用直針繡一朵小花了……雖然家裡人還有任氏見狀都有些哭笑不得,可趙相宜心裡卻時常暗暗竊喜。
多日的女紅練習讓她漸漸地生了爭強好勝的心,眼見著繡坊裡其他繡娘們能夠毫不費力地繡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繡品,趙相宜再看自己早幾日繡好的那一小朵小花,心裡不禁黯黯了下來,從而又激勵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女紅練好,不被他人恥笑。
誠然,有壓力就有動力,有特殊待遇,就有人嫉妒。
正當趙相宜埋頭苦練直針的繡法時,繡娘之一的嵐娘忽然進了這間繡閣,一看見趙相宜那嬌小的背影,牙齒就咬得緊繃了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在心裡最嫉妒趙相宜的人便是嵐娘。
因為嵐娘雖只是如意繡莊的繡娘,並非任氏帶的學徒,可嵐娘曾經也求過任氏收她為徒,她的繡藝算是不錯,也懂蘇繡的針法,只不過不像任氏那般,是蘇繡的嫡傳人,深諳蘇繡的精華。
但是任氏並未答應她,也沒有給個理由,當時嵐娘很是傷心了一陣,並認為任氏不答應她是因為她的能力還不夠格,故而從此之後,嵐娘開始變得比誰都刻苦,比誰都勤奮,為的就是能夠在假以時日,得到任氏的認可,被任氏正式收為徒弟。
可現在,半路忽然殺出個趙相宜來
而且最要命的是,趙相宜比她小比她笨比她懶
這個什麼都比她差,什麼都不如她的人,卻偏偏入了任氏的眼,這可叫嵐孃的心裡怎麼能平靜。
想到這點子上,嵐孃的一雙手就緊握成了拳,牙齒咬得愈發緊繃了。這時,趙相宜才反應過來身後好像有人,以為是任氏,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任氏在身後注視著自己刺繡的身影,故而頭也沒回地笑著道:“師傅,今天我不繡那難看的小花了,我改繡鴛鴦嘍,有進步吧?”
嵐娘聽見這樣的話,更是氣得五臟六腑都快打結了
這樣懶散隨意的丫頭這樣沒天分什麼都不懂的丫頭憑什麼就可以入老闆娘的眼
不過她緊握成拳的手轉而就慢慢地鬆開了,微吐了一口氣,隨後漫步至趙相宜眼前:“不是老闆娘啦,是我。”
趙相宜被這樣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繡花針立即就扎到了手指,等她小心翼翼放下繡品之後,才敢拿嘴巴吮吸自己的手指,因為任氏不允許趙相宜隨意地拿繡品擦拭自己的血跡之類的,她說過,就算是再失敗的繡品,也得有著起碼的尊重。
當然,對繡閣裡其他的繡娘們又不一樣了,她們繡失敗的成品,多半會當廢品處理掉,從這些方面看來,任氏此女真的很嚴格啊。
“是嵐娘啊?有事麼?”趙相宜剛開始是叫這裡的繡娘們為姨的,可後來任氏要趙相宜跟她一樣,直呼其名諱。
嵐孃的嘴角抽了抽,隨後在趙相宜的對面坐下,笑得一臉嫵媚:“還在練習直針呀?虧得老闆娘有耐心,怎麼從沒見她在我們這些繡娘身上下耐心呢,唉喲喲,真是偏心。”
任氏也媚,也妖,可是多半是長相的緣故,再者任氏的那一股子妖冶裡頭,帶著幾分高貴與剛毅,媚得好看,妖得帶勁,有股柔情似水的味道。但嵐孃的不同,嵐孃的媚,真的就是地地道道的發自骨子裡的魅惑,像極了花街柳巷裡頭的某個官ji,從頭徹尾都喜歡帶著勾人魂魄的笑。
趙相宜不喜歡嵐娘,沒理由的不喜歡,感覺跟這樣的人是合不來的,又或者是她不喜歡嵐娘總愛話中帶話地講話。
“手指疼麼?怎麼人都傻啦。”嵐娘又眯著雙眼咯咯地笑,雖然沒有花枝亂顫這麼誇張,但也有點接近吧。
趙相宜連忙猛搖頭:“不疼不疼。”
“唉,疼也是應該的,趙小姐,你可能覺得不怎麼樣,但是能夠成為老闆娘的徒弟,可真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這一般人呀,老闆娘還不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