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浩的表情開始變得僵硬。
袁志成用看小孩子的表情看著他;淡笑著說:“你從頭到尾就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不喜歡蘇浩;更談不上什麼好感。不僅是他;還有另外那些效忠投靠我們的人;我也從未對他們產生過“友好”之類的意識。呵呵是不是聽起來覺得震驚?但事實就是如此。不要說是區區一個蘇浩;就連你眼中那些所謂的“親信”;在我看來也是一樣的。”
“震驚”;的確可以代表袁浩此刻的思維狀態。他不由得張口發問:“可是;您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
老人神情淡然:“因為我們需要這些人;需要他們掌握的力量和權勢。權力是一座金字塔;由無數人和物質構成。站在頂端;不過是位置高一些。想要政令通達;還需要下面很多人的相互協作。你可以利用他們;命令他們;拉攏他們。但你必須記住————無論這些人有多麼優秀;他們既然選擇投靠和效忠;那就永遠都是一條可供驅使的狗。你可以對著狗微笑;給它們食物和好處;是不是逗弄一下;讓他們覺得主人和藹可親……呵呵但他們終究是狗;你不會跟一條狗結親生子;也不會把一條狗擺在與親人對等的位置。他們可以隨時被拋棄;再優秀的狗也可能被主人宰了以後剝皮吃肉。那是它們必須做出的一種貢獻;談不上什麼主人殘忍或者卑鄙。”
“蘇浩也一樣。不要說是他;就算是許仁杰和王啟年也沒什麼分別。現在;他們擁有與我們對等的權位資格。一旦投靠;就意味著放棄所有;成為家養的狗。我親愛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這些話裡的真正含義。可是你得明白————把人訓練成狗;是一種極其高深的技術;其中的樂趣妙不可言;成功以後的滿足感是任何享受都無法代替的。他們看起來高傲、優秀、自滿;一旦低下頭顱;就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這就是狗的命運;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是如此。”
袁浩有些發怔。他還是頭一次從老人口中聽到這些話。當然;袁浩自己不是沒有諸如此類的想法;卻遠遠沒有袁志成這般瘋狂;用區區一個“狗”字;涵蓋了所有人。
“很可怕不是嗎?”
老人凝視著袁浩;眼裡的微笑如山一般沉重:“你們沒有父親;我也沒有兒子。整個袁家已經沒有了第二代;我不希望看到你們當中有任何人發生意外。哪怕是犯下叛國罪的袁斌;我也要儘量讓他活著。因為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主人;家主的位置會在你們之間產生。狗;只是幫助我們打到目的的工具。他們聽令服從;我們就能得到更多。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你可以肆意宰殺他們;可是在達到目的以前;暫時還不行;還必須拉攏。”
袁浩默默注視著坐在面前的老人。他身形瘦弱;可是不如為什麼;卻給自己一種比山脈還要高大的壓力。
“那麼;那個叫做思博的年輕人;他擅自破壞計劃的舉動;也是出自您的授意?”
“不那是一個例外。”
老人推開椅子站起;踩著厚實綿軟的地毯;在房間裡慢慢來回踱步:“他並不知道蘇浩是第十一獨立部隊的指揮官;當初委派任務的時候;沒有人對他說明過這一點。那是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巧合。”
袁浩眼裡透出殺意:“巧合?”
老人慢慢點著頭;表情詳和而安靜;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蘇浩曾經在廢棄城市裡救過思博的命。兩個都是年輕人;彼此都覺得投緣;進而產生好感、友誼;甚至同性戀之類的特殊興趣愛好也不值得奇怪。如果思博的年輕再大一些;多經歷些世故;他會在那個晚上用謊言欺騙蘇浩。但他終究太年輕了。血氣和衝動是年輕人身上最沒用的廢物;也是最珍貴的財富。呵呵這種行為很難做出評價;思博也沒有完全倒向蘇浩。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回報蘇浩的人情。”
袁浩冷哼一聲:“這是您調查的結果?”
“是思博自己主動交代的。當然;調查結果與他所說完全相同。”
老人笑得很自信;也很感概:“兩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很講信用;愛心氾濫;對人生感悟的理解很有獨到之處。如果沒有這場該死的生物戰爭;他們說不定會成為朋友。”
袁浩臉上滿是陰雲:“應該立刻下令把思博控制起來。他能出賣我們第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
“你又錯了。”
老人搖著頭;慢慢走到窗前:“思博的人生經歷很特殊;你無法想象他經歷過什麼。回去有時間的話;你最好看看他的檔案。除了我們;他不會與任何人合作。誰也無法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