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般衝到廢棄轎車駕駛座的望後鏡前;伸出毫無瑕疵;晶瑩如同藝術品般的玉手;顫抖著;戰戰兢兢抹去鏡片表面的積灰。
就在目光與鏡子接觸的一剎那;黑格臉色一片慘白;神情木然得彷彿雕塑
它看到一雙又細又長的丹鳳眼;眼睛如水波流轉;嬌俏中帶著妖媚;鼻子筆挺秀氣;還有一點點可愛的俏皮。嘴唇略有些厚;唇線弧度無比性感;有種天然的潤紅。尤其是那張面板白嫩的臉龐;線條美得如同定製;真正算得上是吹彈可破。搭配毫無挑剔的五官;比和平時期雜誌封面上那些女人不知美貌多少倍。
更可怕的是;老子居然還有兩個看起來好美好美的酒窩。配合線條優美細滑的嫩臉;簡直就是招致世界上所有女性仇恨的最佳招牌。
究竟是黑色顆粒的自動修復效果?
還是體內基因自我最佳化選擇的結果?
黑格渾身汗毛倒豎;皮肉緊繃;瞪著眼睛。鏡子裡的美女卻沒有面露恐懼。“她”最多隻是臉色發白;卻平添了一種柔弱的美感。面色雖然驚惶;卻讓人忍不住想要摟在懷裡呵護;再狠狠捏幾把體積大得過分;明顯有些失衡的胸部。
黑格如同看見了鬼。
過了很久;它猛然爆發出異乎尋常的尖厲慘叫。
“為什麼會這樣?我;我;我不要變成女人不要————”
陽光照耀的公路上;三個男人正在廢棄的車輛之間來回搜尋。
他們都是平民;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帶有大片汙漬;散發著長時間沒有洗澡的濃烈體臭和汗味兒。這差不多已經成為流浪在荒野上平民的標準裝束。因為缺乏食物和區域限制的關係;沒有固定居所的平民;自然就很少有機會清洗身體。雖然病毒爆發還不到兩年;很多流浪者已經拋棄了曾經的生活概念。他們對食物的評判標準只是能不能吃;很少考慮;甚至根本沒有衛生、保健之類的想法。總而言之;一切以填飽肚子為準。
男人們手裡拎著刀;刀把很長;是經過打磨的螺紋鋼。這種自制武器當然不如槍械好使;可是在沒辦法搞到槍的前提下;長刀就是最好的選擇。能捅人;能砍變異生物;就算是面臨絕境;也可以用來自殺。
這裡距離廢棄城市很遠;變異生物也沒有在荒野遊蕩的習慣;男人們的搜尋工作也變得越發大膽。他們輪著錘子;用鋼筋和鐵棍撬開車輛後箱;在死者屍骨之間肆無忌憚的翻找;卻根本沒有想過從駕駛座上拔下鑰匙直接把箱子開啟;或者按下開關之類的動作。
文明與野蠻的區別不大;野人可以進化為人類;人類一樣可以退化為野人
這條公路一直無人經過;但廢棄車輛顯然已經被之前經過的難民搜尋過。男人們忙碌了好幾個鐘頭;只找到幾包過期的散碎餅於;一些散落的口香糖;還有十幾瓶喝了一半;瓶身內部已經長滿綠黴的礦泉水。
“你媽個逼的;你狗日的死了也不留點而好東西下來;活該死無全屍——
一個頭發蓬亂的男人掄起長刀;衝著駕駛座上的白骨一陣亂砍;發出刺耳的撞擊;破碎的坐墊裡彈出許多泡沫屑;在空中來回飛舞。
花了很大力氣;浪費大量時間;卻什麼也得不到;任何人都會發怒。
當滿面怒意的男人再次舉起長刀;想要扎進骷髏眼窩;將其當做足球狠狠踢飛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公路盡頭緩緩走來一個模糊的身影。
三個男人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不約而同拿起武器;伏低身子;躲在車廂背後;緊張期待地看著遠處。
身影漸漸近了。從大略形體上判斷;似乎是個女人。
這讓男人們一陣興奮;腦子裡狂亂的思維越發激烈;其中一個甚至迫不及待拉開滿是汙垢的旅行包;從中取出簡易摺疊鍋;又抓起一件死人衣服;用力擦拭著刀鋒。
公路溝邊有不少積水;看上去還算於淨。附近到處都是蔓生的雜草;很多已經枯萎;是最好的燃料。剩下來的;就是殺人、砍肉、切塊、煮湯……嘿嘿嘿嘿今天的晚餐;會非常豐盛。
那女人似乎是個沒有思維的白痴。她穿著一件鬆垮垮的男式套頭衫;下面是一條碎花長裙。裙子很長;一直拖到地面上;後襬被踩得稀爛;已經變成襤褸的布條。她眼裡滿是茫然;對前方的危險毫無察覺;就這樣腳步蹣跚走到轎車前;被突然衝出來的男人們狠狠按住;用刀抵住脖子;用力按翻在汽車引擎蓋上。
三個男人目光接觸到女人面孔的時候;紛紛怔住;不約而同停下了各自手裡的動作。
這女人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