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出現了一個陳家榮;出現了袁家;出現了自己不敢招惹的龐然大物。
所以;許仁杰只能把蘇浩收押監禁。
他需要更多時間思考;需要在多方面利益中權衡對比;看看誰的砝碼更重;更值得自己投靠。
許仁杰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數量正在急劇減少。
這種該死的複雜問題;簡直比對付上百萬頭喪屍還要困難。
解決變異生物的辦法不外乎就是殺;可是人際關係和利益糾紛必須小心翼翼;走錯一步;很可能會招致難以想象的危局。
“叮咚————”
辦公室專線螢幕上;出現了滿面微笑的秘書。她化著很豔麗的妝;笑容有些發膩。
“閣下;有您的私人通訊。”
“接進來。”
許仁杰漫不經心地從抽屜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除了香菸;他實在想不出現在應該用什麼方法來集中注意力。
辦公桌對面的牆壁上緩緩升起電子螢幕;電波於擾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鐘。從無數雪花點構成的雜亂影象深處;突然閃現了王啟年的影子。
許仁杰猛然張大嘴;剛剛點燃的香菸從指縫裡滑落;掉在地上;濺起一片四散亂飛的火星。
這簡直出乎意料之外。
“王……你;你怎麼……胖子;那個;不是……等等;你怎麼會……”
許仁杰的瞳孔驟然緊縮;語無倫次地說了半天;卻沒能語貫成句。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相信王啟年會主動與自己聯絡;而且還是以螢幕對話的方式。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結巴。怎麼;昨天晚上跟女人親嘴把舌頭給親腫了?還是你得了喉癌?每天只能混吃等死?”
螢幕上的王啟年依然肥胖;花白的眉毛下面;還是那雙不屑一顧的眼睛。從他嘴裡說出的話無比惡毒;活脫脫就是在咒人趕緊去死。
可不知為什麼;許仁杰卻有種獨自行走在冰寒大地上;身體幾乎快被凍僵麻木;天邊卻出現了一道溫暖陽光的特殊感覺。
“胖子……你;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許仁杰渾身都在顫抖;眼睛裡閃耀著激動的光。
他和王啟年是大學時代的好友。進入軍隊;因為某些問題看法不同;最終分道揚鑣。當然;究其問題根源;許仁杰也承認是自己的錯。他一直想要找王啟年好好談談;可是對方根本不予理會。兩個曾經好得同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如今卻形同路人。
既然主動與自己聯絡;是否意味著;能夠重拾年輕時候的友誼?
“把蘇浩放了”
王啟年說話的聲音很是慵懶;聽起來就像吃飽熟睡的豬的哼哼;意思卻直截了當。
“他是科學院正式研究員。嗯…我這邊;現在有重要的研究任務需要他負責執行。你現在就放人。我已經派夜影乘飛機去你那裡辦理人員交接手續;最遲六小時後就能抵達。順便說一句;我手上有軍部核發的人員調遣令;你無法拒絕。”
許仁杰臉上的激動表情漸漸冷凝。從幻想和恍惚中迴歸現實的感覺雖然並不舒服;卻無法逃避。
他重新點起一支菸;用微微發紅的眼睛看著螢幕:“胖子;很久沒見了。用不著上來就談公事吧
王啟年可能是剛吃過東西;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很是不屑地笑笑:“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談了。我不是女人;你的屁股對我也沒有什麼吸引力。如果不是因為你抓了姓蘇的那個小子;我才懶得跟你這種騙子打交道。”
“每個人都會犯錯。”
許仁杰非常誠懇地說:“那時候我們剛畢業;誰都想找個好工作。你也知道;和平年代軍人想要升職有多麼困難。我不想永遠呆在辦公室庸庸碌碌過一輩子。我的英文水平不錯;體格和戰術演練歷年考核成績都是優等。為什麼我就不能加入維和部隊出國執行任務?而那些有家世和背景的傢伙;就能出去混完資歷回來直線上升?”
王啟年嗤之以鼻:“是啊你說的都有道理。所以;你主動爬上那個喪偶寡婦的床。她可是整整比你大了十五歲;滿臉褶子面板暗黃早衰憂鬱還有老人斑。她那個地位顯赫的爹;對你幫助的確很大。否則;你也不可能區區幾年時間就爬到上校的位置;然後是准將、少將、中將……嘖嘖嘖嘖姓許的;你應該把“恬不知恥”四個字貼在腦門上。那是你這輩子永遠的標籤;沒辦法摘下來的。”
“你給我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