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咬住蘇浩的嘴唇,不是很緊,卻足以讓他感覺很疼。
這個該死的男人!
。。
黃昏,外出忙碌的人們紛紛回到小樓,讓這座建築重新充滿熱鬧和歡愉。
蘇浩把車停在路邊,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位上滿面緋紅,臉上仍然留有慍色的欣研,壞壞地笑笑,拔掉鑰匙跳出車子。他從後車廂裡扛起一箱超市裡弄回來的菠蘿水果罐頭,大步走到小樓後側的門前,用約定好的方式,一重三輕敲擊著。很快,緊閉的房門朝內鬆開縫隙,露出一張中年男子乾瘦的面孔。
“快!快進來。”
他殷勤地招呼著,接過蘇浩肩上的罐頭箱,滿面堆笑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從洗浴中心救回來的人。連通他在內,獲救者總共有三十七名。
大廳裡飄蕩著飯菜的香氣,幾隻大號炊桶沿著牆壁一字排開,裡面裝著剛剛煮熟的米飯,顆粒晶瑩,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餐桌上擺著兩隻很大的湯盆。顏色微紅的湯麵浮泛著辣椒和油花,可以看到切成厚片的午餐肉,摻在肉裡一起煮的榨菜絲,以及黑色的胡椒顆粒。
一個身材矮壯,只穿著汗衫和短褲的男人走了過來,把一隻大碗擺在桌上。他從旁邊的紙箱裡拿起兩袋真空包裝的甜藠頭,用力撕開封口,把袋子裡的鹹菜倒進碗裡。
飯菜都很簡單,蔬菜也很少。
畢竟,在這座城市裡幾乎就找不到什麼新鮮肉食。由於斷電的緣故,商場冷庫裡的凍肉早已腐爛。倖存者們只能退而求其次,除了罐頭和醃肉,還必須收集鹹菜和乾貨,以及所有能夠長時間儲存的東西。
蘇浩走到餐桌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他取下突擊步槍,從貼身衣袋裡摸出一瓶維生素c,旋開瓶蓋,在掌心裡倒出兩粒,就著溫水仰脖服下。
小樓外的綠化帶裡已經種了一些黃瓜和西紅柿,播下去一個多星期的小白菜種子也已發芽,還有一些老宋從附近菜市場找到的姜和大蒜。儘管現在不是某些作物的正常栽種季節,但人們總要未雨綢繆。
餐廳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樓上的客房也從裡面推開,走出不少從洗浴中心帶回來的獲救者。他們當中有人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也有人口沫四濺爭論著什麼;還有人仰頭望著天空發一陣呆,房門也不關,屋子裡亮著燈,趿拉著拖鞋下樓,徑直走進大廳,毫不客氣地佔據餐桌邊最好的位置。
第一卷 第二十九節概念
擺在大廳裡的幾張餐桌很快已經坐滿,人們圍攏在一起,為了碗筷之類的小事情爭搶、叫嚷,身體不時做出大幅度運動。他們手忙腳亂的從桶裡添飯,爭先恐後從盆裡舀湯,就連碗裡的鹹菜也很快被瓜分一空,氣氛極為熱鬧。不少米飯和湯菜在爭搶過程中掉在地上,被無數雙腳踩來踩去,變成一團團汙黑粘黏的膠泥。
每個人都端著冒尖的大碗,用得意的眼神瞅著那些剛剛走進大廳的後來者。來晚的人也不甘示弱,用勺子從桶底挖出殘剩的米飯,把盆裡最後的湯汁全部倒進碗裡。即便如此,他們的食物仍然要比先來的那些人少了將近一半,肉塊和鹹菜也不見蹤影。
“搶你媽個逼,都是些餓死鬼投胎的雜種————”
一箇中等個頭的男人端著碗,憤憤不平地走到牆邊蹲下。一邊吃,一邊滿腹牢騷發出小聲怨言:“什麼都要搶,整那麼多你們吃得完嗎?撐死這些狗日的!”
這話倒也是實情————為了方便清洗和保管,蘇浩此前從商店裡弄了很多大號不鏽鋼盆當做餐具。這種菜盆很大,一斤多的米飯裝進去,剛好打齊盆口。連通湯水,冒尖的一滿盆飯菜,重量至少超過兩斤。
從洗浴中心救回來的這些人已經修養了近一個星期。他們的胃部完全可以承受正常意義的食物,而不再需要流質調養。也許是那段可怕的經歷,使他們對“餓”這個字有異乎尋常的感受,這些人對於食物有著極其強烈的佔據**。
雖然,他們根本吃不了那麼多。
一個頗為虛胖的中年婦女從盛飯的大桶前站了起來。她屬於晚到的後來者,手裡端著半空的碗。女人很是惱怒地轉了一圈,發現幾張餐桌上的湯盆已經倒空,連肉渣也沒有剩下。這種可怕的事實讓她感覺備受侮辱,面部肌肉被神經牽動著,迅速扭曲成帶有強烈憤怒的表情。
她很想發怒,很想指著那些正在吃飯的人大罵一頓。幾個坐在桌子旁邊的強壯男人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目光充滿毫不掩飾的譏諷和鄙夷。這種帶有挑釁暗示的舉動,像冰水一樣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