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椿乇濟Α�
整整一個多星期,他們都在挖蘿蔔。
欣研甚至有種錯覺————自己這些人就像小學課本里的那隻勤勞的兔子,瘋狂的往巢穴裡搬運過冬的食物。
山丘越來越近,高低起伏的地平線漸漸變得平緩。當欣研蹦跳著站在山坡最高處,暢快呼吸著冰涼空氣的時候,目光也迅速聚集到山下田地裡一個動作緩慢的黑影身上。
幾分鐘後,老宋和其他人也趕了上來。他們站在山頂,和欣研一起默默注視著黑影。
都是強化人,都能看到黑影其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穿著髒兮兮的白襯衫,乾瘦的身上裹著一條不知道從那裡扯下來的毛氈,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絨線帽。旁邊地上放著十幾個剛剛挖出,沾滿泥漿的胡蘿蔔。在枯黃蒼茫的山野背景之間,這些顏色鮮豔的蘿蔔顯得尤為搶眼。
他同樣發現了站在山頂上的這些陌生人。這意外的變化讓他感覺慌亂,於是抓起當做鏟子撬土的棍子,橫握在手中,像悍不畏死的勇士一樣擋在蘿蔔堆前。
寒風凌冽,把毛氈下襬高高吹起,瘋狂奪走這個可憐人身上所剩不多的熱量。他臉色發青,身子縮在毛氈裡瑟瑟發抖,眼睛裡滿是慌張和憤怒,卻絲毫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這片土地是團隊成員在夏天開墾出來的,老宋在地裡播下了種子。
看得出來,他很餓,也很累。
那是一個偷蘿蔔的老人。
欣研轉過身,用垂詢的目光看著老宋。
她當然明白應該如何處理這類事情。但是出於年齡上的尊重,必須先看看對方的意思。
老宋的表情有些感慨。他想起蘇浩衝進小樓救出自己的情景,腦子裡同時也飛快計算著“城堡”裡剩餘的居住空間,以及可供分配的食物數量。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他也需要我們。”
老宋的聲音沙啞,卻帶有長者特有的慈祥與溫和:“他是人類,不是喪屍。”
幾個人走下山坡,把偷蘿蔔的老人團團圍住。這架勢讓他越發緊張,死死握住棍子,身體像帕金森病患者一樣瘋狂顫抖。他頭髮稀疏,滿是皺紋的狹長面孔看起來就像乾癟缺水的梨,眼睛裡充滿警惕和恐懼,也隱隱帶有幾分哀求和期盼。
老宋從衣袋裡摸出香菸,微笑著遞了一支過去。
差不多相同的歲數,溫和的態度,加上香菸,這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老人的敵意。
他猶豫片刻,鬆開握住棍子的右手,慢慢接過遞到面前的菸捲。
欣研看看他,又看看老宋,粉嫩白膩的臉上露出笑容。她沒有發表評論或者意見,轉過身,招呼著其他人開始幹活兒,挖取地裡剩餘的胡蘿蔔。
老宋拿出打火機,為老人夾在指尖的煙點上火。
他一直注視著老人的手————雖然面板皴皺,佈滿大大小小的灰斑,卻很少有厚繭,骨節也不算大,屬於很少做體力活的那種人。
“這天氣可夠冷的,你應該穿厚實點兒。”
看著老人裹在毛氈裡面單薄破舊的衣服,老宋搖搖頭,嘆了口氣,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混合玉米麵做成的餅子:“我身上沒帶多少東西,拿著,先隨便吃點兒。”
老人眼睛裡立刻放射出無比強烈的目光。他接過玉米餅,大口吞嚥著唾液,枯瘦的手指一直在餅子表面輕輕撫摸。他用力吸著氣,癟縮少牙的嘴唇在慢慢蠕動。看得出他很餓,卻拼命控制著想要把玉米餅一口吞下的衝動。
“。。謝謝。”
他把餅子裝進口袋,滿是戒備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
老宋拿出一個編織袋,幫著老人把挖出來的胡蘿蔔裝好。當他把沉甸甸的袋子塞到對方手裡的時候,老人終於悲不可遏地哭了起來。
“你。。你們,是好人。。嗚嗚。。”
老宋和善地拍拍對方肩膀,像老朋友一樣交談。
“老哥,聽你口音不是這一帶的人吧?”
“是啊!我從攀枝花那邊一路逃過來。”
“哦?我看有不少人都是往北面過去,你怎麼會朝這邊走?”
“我原本也打算去成都,後來路上遇到一個熟人,說是北面死得人更多,到處都是那種吃人的怪物。沒辦法,只好又走了回來。”
“你一個人?”
這句話,使老人剛剛露出一絲笑意的面孔瞬間僵硬。他抖索著手,半天也沒辦法把香菸湊近嘴唇。
“除了一個小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