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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穫巨大——各種物資加起來總量超過上萬噸。即便加上投降人員,仍然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消耗。
有兩千六百多人選擇投降。
蘇浩給每一個人都注射了自己的血。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會成為真正的“工蜂”?
一百?
一千?
還是全部?
這個答案未知的問題令他時刻保持警惕。如果因為自己某些方面不慎失節,導致已經有了部分認同感的投降者出現反感,那麼真的是得不償失。
未來,有很多時候可能無法對每一個人進行仔細甄別,只能用這種方法大批增加“工蜂”數量。
這相當於實驗。只是連蘇浩自己,也無法判定成功率究竟有多少?
一個月,就能知道答案。
陳彥霖站在窗前,默默注視著遠處地平線上那抹即將被黑夜吞沒的暗淡微光。
牆上的舊掛曆已經扔進垃圾堆,新掛曆仍然還是大紅色的喜慶封面。“恭賀新禧”四個變體字構成漂亮的團花形狀。兩個滿面堆笑的娃娃站在兩邊,拱著手。他們笑容發膩,像傻呵呵的白痴。身子肥胖滾圓,像過年時候殺了吃肉的豬。
現在是2021年,今天是1月6日。
這個日子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只不過是日復一日的數字排序。
地球仍在環繞太陽旋轉,月亮陰晴圓缺還是跟女人來大姨媽那樣準時。
然而,城市裡再也看不到密集的燈光,沒有繁華漂亮的街景,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徹底成為歷史。盤繞在人們腦海和眼睛裡最直接的東西,就是腐爛發臭的屍骨,堆積如山的垃圾,落滿積塵或面目全非的廢棄車輛。
還有。——條條曾經象徵人類輝煌文明的公路,如今再也看不到什麼希望
陳彥霖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剛吸了一口,忽然覺得沒來由的一陣繁雜。於是把香菸折斷,從指間滑落。
“你就不想對我說點兒什麼嗎?”
這句話並非自言白語,而是質問站在身後的魯正雄。
警衛局辦事效率很高————除了魯正雄和肖琳,涉及軍官資格轉換晉升令壓制事件的所有人員,總共有四十七名。
其中,軍方二十一個科學院方面二十六個。
他們大多是技術和人事部門主管。軍方涉案人員全部都是校級以上軍官。有兩個還是正在考察期間的待晉升人員。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他們將於今年八月份晉升為少將。
魯正雄坐在辦公室中央的椅子上。
他身上的軍服破破爛爛,很多地方透出被血跡浸透又晾乾的黑色痕跡。眼角有明顯的青腫,上嘴唇乾裂得厲害,露出鮮紅的肌肉組織。戴著手銬,嘴角有乾涸的血痕。他一直低著頭,神情呆滯地看著自己的腳。只是偶爾在陳彥霖沒有察覺的時候,才會從眼眸深處迅速閃過隱晦的仇恨。
在調查軍內事務方面,警衛局擁有無人質疑的絕對權力。
刑訊逼供這種事情司空見慣,魯正雄自己也是在籍軍官。
陳彥霖是一名將軍,來自上位者的震怒比任何催促都有效果。
魯正雄被一句“請配合調查”抓進警衛局審訊室的時候,就差不多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在這種時候該如何應對。
所以,面對如機器人般冷漠無情的警衛軍官,他毫無保留說出了所知的一切。儘管如此,那些人仍然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
魯正雄被打斷了十二根肋骨,胳膊和大腿被滾壓機碾成粉碎性骨折。這種足以致殘的傷害僅僅只是想要刺激中樞神經,讓他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痛苦。就在他奄奄一息,覺得可能要被槍斃的時候,卻被警衛軍官送進重症監護室,透過液體治療的方法,迅速治癒斷骨。
在外人看來,警衛局是一個極其殘暴冷酷的組織。
這種令人不寒而慄,本能感覺到畏懼的威懾效果,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殘忍的審訊手段。他們從來不會把嫌疑人弄死而是用各種辦法折磨**,摧垮精神意志,再用高科技醫療使其恢復……總而言之,從警衛局出來的人往往只有皮外傷,身體狀況良好,卻再也沒有人類應有的情感和意識。
像鬼,或者沒有靈魂的**軀殼。
“誰給你的權力擅自接收非軍籍人事管理檔案?”
“你有什麼資格延誤晉升檔案的有效時限?”
陳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