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無緣無故把人抓來。所以,你最好不要撒謊。”
應急燈的光線並不刺眼,德維特看到了蘇浩臉上的強硬和森冷。那簡直比荒野上最兇殘的黑暗生物還要可怕,沒有絲毫的寬容和仁慈。
也許,只有赫爾曼才能與其相提並論。這種人毫無憐憫,在他們面前,撒謊就意味著自殺。
“是赫爾曼下的命令。你知道,我是黑狼幫的人,上面發話要我們去做,誰都不可能提出異議。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蘇浩的語調異常平靜:“有多少人被殺?具體目標是誰?”
德維特搖搖頭:“目標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負責執行命令,總共殺了二十二個。你說的“銀色利箭”酒吧,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另外三間商鋪,一家賭場,都被列入清洗範圍。”
蘇浩的問題直指核心:“清洗?為什麼?”
“事情與一個叫做克列特的傢伙有關。”
德維特絲毫不想遮掩,語調也頗為流暢:“他是一名下級管事,卻偏偏想要插手拉沃寧毒品生意。如果只是私下自己做,倒也不會惹出麻煩。這傢伙心很黑,打著黑狼幫的旗號在外面強買強賣。這種事情肯定會引起不滿,赫爾曼也不願意自己的名頭被這種混蛋白白利用。克列特那個倒黴蛋據說是被赫爾曼宰了餵狗,赫爾曼也從這件事情上感覺到威脅。”
“威脅?”
德維特苦笑著點點頭:“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把貨賣給克列特。這其實很正常,換了是我,肯定也不願意把五十銀幣收來的貨,轉手三十銀幣再賣出去。可是赫爾曼的思維方式很特別,克列特雖然是罪有應得,赫爾曼卻認為那些拒絕賣貨的人,其實就是在鄙視黑狼幫。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放任,黑狼幫必須在紅石城做到一言九鼎。誰敢反抗,就必須死。”
蘇浩安靜地坐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事情已經足夠清楚,毫無疑問,葛瑞絲和劉強都是死於赫爾曼的報復,也就是所謂的“清洗”。他們拒絕把毒品賣給克列特,都被黑狼幫列入格殺名單。
蘇浩只是不太明白,如果只是針對這件事,倒也可以理解劉強為什麼被殺。但“銀色利箭”酒吧裡所有人都死了,這就有些不合邏輯。
他可以用更加直接的辦法,割下一片肉,就能知道全部。
蘇浩現在不缺少時間,他想要從德維特嘴裡一點點挖掘事實真相。至於是不是真的,還是有所隱瞞,反正最後一樣可以透過吃肉得到答案。他只是在享受審訊的過程,讓對方感受到更大的恐懼。
“那間酒吧裡有一個年輕的黑暗獵人,他辱罵過克列特,也被赫爾曼列為頭號清洗目標。”
面對蘇浩的疑問,德維特解釋道:“我們沒有找到那傢伙,黑暗獵人本來就是在荒野上游來蕩去的角色。赫爾曼卻不這麼想,他從來只相信殺人是最管用的威懾。只要把有關係的人全部殺掉,說不定目標就會被嚇怕,甚至主動投降乞活。”
停頓了一下,德維特繼續道:“克列特很貪心,為了賺錢,他連區區幾克純品拉沃寧都不想放過。克列特知道有一部分貨物被那個酒吧裡的侍女提前買走,他找上門,對方卻不肯以低價轉手。因為這層關係,赫爾曼就更有了殺光全部人的理由。”
蘇浩眼裡閃爍著無比冰寒的光,喃喃自語:“一個殘忍的瘋子。”
德維特當然知道這指的是赫爾曼,繼續苦笑著搖頭:“瘋沒瘋我不知道,但赫爾曼真的很變態。我們都很怕他。聽說,赫爾曼是帝國內部某個大家族的成員,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才被流放到這裡。也許是因為身份地位驟然跌落,他才變成了現在這種陰狠毒辣的性格。”
“陰狠毒辣?”
蘇浩的聲音很輕,其中卻隱含著暴躁的成分。他盯著德維特:“你又何嘗不是這樣?”
德維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張口結舌聽著蘇浩發洩。
“你們殺了葛瑞絲,殺了莫勒,殺了阿勒斯……酒吧裡所有人都死了。沒錯,赫爾曼的命令是要求你們清洗,他只需要結果。作為執行者,你們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讓他們活著,卻對你們產生絕對畏懼心理。雖然方法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而你們呢?莫勒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山姆生性油滑,阿勒斯和他們倆差不多,他們肯定求饒過,願意拿出所有東西換取性命。結果,他們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德維特只覺得心臟猛然抽緊。他想起了那個叫做莫勒的調酒師被自己抓住喉嚨,卡蘿爾獰笑著用針線縫住他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