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囚奴營地的時候,蘇浩曾聽到奴隸們用憤恨不已的口氣說起過,一個只有十歲左右的貴族女孩,竟然在宴會上用餐刀割斷了身邊女奴的喉嚨。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女奴沒有及時為她添菜,而小女孩最喜歡的冰糖水果羹被別人取走。饞嘴**得不到滿足的小丫頭當場暴怒,她足足花了十多分鐘,割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刀,這才把可憐女奴的喉管弄斷。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這血腥殘酷的一幕,卻無人出來制止。參加宴會的貴族們不斷為小女孩叫好,稱讚她勇敢、機智、果斷。很多人直言不諱表達自己的看法,聲稱那個女奴“該死”、“下賤的奴隸就應該這樣對付”、“笨手笨腳的奴隸根本一錢不值,與其花費糧食養著,不如像這樣直接弄死……”
宴會上的女孩與街上的女孩顯然不是同一個人。可這並不重要。她們都穿著昂貴的華服,享用著奴隸們永遠無法得到的珍饈。這就是所謂的罪惡,也是導致暴動與混亂產生的根源。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看著窗外動盪血腥的世界,蘇浩忽然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這並不是譏諷或者嘲弄,而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古怪意識。他對拉邦卡世界毫無感情,這裡雖然適合進化人居住,卻不是真正的地球。這裡沒有任何一樣他為之熟悉的東西,也沒有他必須為之依賴的親人。引導混亂和動盪雖然是一種罪惡,蘇浩卻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畢竟,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能否算是人類都還不一定。儘管他們外形像人,但是在真正的生物學分類裡,恐怕只能算作是“亞人”、“半人”、“未進化完全的特殊人種”。
“哈哈哈哈!殺吧!把一切都毀滅,重新掌握絕對的權力。”
蘇浩站在城主府高大的落地窗前揮手狂吼:“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於我,反抗者一概格殺勿論。今天是你們歡宴的時間,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發洩就怎麼發洩。我不需要貴族,也不需要附庸者。我就是你們心目中的神,唯一的神!”
……
孟奇在幾名護衛簇擁下走進浴室的時候,騎士巴爾特正和幾名渾身**年輕美貌的少女在水裡廝混。
拉邦卡大陸顯然沒有“四十不惑”之類的說法。儘管已經渡過了最為年輕荒唐的歲月,巴爾特卻絲毫沒有想要收斂的想法。這裡原本屬於一個破落伯爵。那傢伙實際上只是繼承祖上的爵位,權力和財富都在這一代衰落到極點。但不管怎麼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巴爾特這種普通騎士相比,破落伯爵的財產仍然顯得豐厚。至少,這個莊園的出產令很多人為之羨慕,城堡雖小,卻非常精緻,裝修也很華貴。尤其是這個浴室,簡直就是一個足以容納上百人的游泳池。把疲憊的身體浸沒在熱水當中,旁邊還有年輕美貌的少女陪浴,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舒服的享受。
孟奇沒有理會巴爾特招呼自己下來共浴的善意。他用手指慢慢捏弄著細長的鬍鬚,削瘦的臉上顯出一絲譏諷。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從水池子裡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滾回自己的崗位上去。”
這句話雖是比喻,卻立刻激怒了騎士巴爾特。他怒不可遏地從浴池裡站起,抓起掛在旁邊牆上的短劍,把鋒利的劍鋒對準孟奇,卻沒有下手,而是衝著這個說話尖酸刻薄的商人咆哮。
“你有什麼資格衝我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生意人罷了。像你這種廢物,以前連舔我腳尖的資格也沒有。”
孟奇陰森森地笑著。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已經聞到從巴爾特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意。這傢伙喝得實在太多了,以至於連站姿都有些虛浮,臉膛和眼睛都變得微微發紅。
巴爾特根本沒能看清楚孟奇的動作。他覺得是自己眼睛花了,卻發現那是孟奇以詭異的速度從側面繞過來,一手抓住自己握劍的手腕,一手從背後緊緊扣住自己的頸部。
孟奇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巴爾特的酒卻醒了一大半。他只覺得額頭上冷汗淋漓,身體也變得僵硬。就在剛才幾秒鐘前那股充斥全身的自豪與兇悍,已經在片刻之間完全不知去向。
他是一名騎士,是索蘭特男爵的親衛。巴爾特戰技嫻熟,即便是對上中央山脈裡的土著,也有一戰之力。孟奇只是一個商人,也從未在這方面表露過任何實力。可是現在,無論動作、速度還是力量,孟奇都把握的恰到好處。他準確扣住了巴爾特的腕骨,分毫不差抓住了巴爾特的後頸,指尖與目標接觸的時間沒有絲毫誤差,巴爾特連反手還擊的機會也沒有。這種可怕的精準度巴爾特根本聞所未聞,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我想殺你,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