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眼中閃過一陣驚訝,森冷的目光略微變得柔和,卻仍然顯得冷漠。他想了想,很不情願地搖搖頭,側過身子,把通往王虎餐桌的道路讓開,冷冷地說:“你最好還是過去一下。在這裡,沒人可以違揹他的意志。”
“意志”這兩個字,頓時讓蘇浩產生出無比強烈的厭惡和反感。
他思考了幾秒鐘,離開幾十個僱傭兵聚集的熱鬧吧檯,朝著王虎的餐桌走了過去。雅各布緊跟其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貼在一起,彷彿蘇浩是他的獵物,隨時可能逃走。
王虎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本就顯得窮兇極惡的臉上泛著油光。不知道是出於炫耀,還是真的不怕冷,他的皮袍敞開著,露出極其結實的胸肌,還有沿著腹部線條整齊排列的塊狀肌肉。一條寬大的皮帶繫住了褲子,褲襠中間的部位顯得尤其挺凸。王虎半斜著身子仰靠在椅子上,過於長大的身體和椅子之間顯然不成比例。蘇浩甚至懷疑,那把椅子究竟能夠在這個巨漢沉重的身軀碾壓下撐住多久?也許,結果仍然是不可避免變成一對散碎的木塊。
“我一直想要約你出來好好喝一杯。”
王虎的手指骨節很大,被他吸入肺裡的煙氣,又帶著強烈口臭猛然噴發出來。他大喇喇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非常欣賞地看著蘇浩的臉,問:“你喜歡喝什麼酒?”
蘇浩側身坐下,用手指彈了彈還剩下一半啤酒的杯子,語調平靜:“我酒量不大,能喝完這些就不錯了。還有病人等著我,喝得太多,容易誤事。”
在燈光下,蘇浩的面板顯出象牙般的柔潤光澤。他的眼睛非常明亮,尤其是從吧檯方向散射過來的光線,從蘇浩身後映照過來,使他呈現出一種強壯與柔和綜合產生的特殊美感。在身體邊緣,稍稍凸起的形狀就像浮雕,淺淺的影子勾勒出輪廓,自然而華麗。
王虎感覺喉嚨有些乾燥,他抓起桌子上裝滿威士忌的酒杯,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粗豪無比地哈哈大笑起來。
“去他瑪的病人。別去想那些廢物,這裡每天都有人死,總有些不長眼的傢伙會主動撞上來。我得承認,你在這裡做得不錯,很多人都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雅各布坐在旁邊。這句話使他剛剛平復下來的心再次變得火熱,望向蘇浩的目光也如刀子般銳利,充滿刻骨的憤怒。
蘇哈對王虎的話不置可否,他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迅速轉換著話題:“打擾別人進餐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今天是里爾和貝拉的婚禮,為了他們,的確值得喝上一杯。”
說著,蘇浩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後示意性地笑笑,欠了欠身子,打算站起離開。
“別急著走,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王虎顯然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蘇浩。他把雪茄扔在地上,抬起腳狠狠踩熄,臉上露出無比邪惡的笑容:“有件好事情,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
蘇浩停下了動作,側著身子傾聽。
“我也沒有想到天宇少爺會給這裡派來一個醫生。如果他早點告訴我,我會為你安排更好的住處。”
王虎盯著蘇浩,目光在他身上各個部位肆無忌憚來回轉動:“二十二小隊那幫傢伙的住處簡直就是個豬窩。又髒又亂,而且從不打掃。我聽說醫生都有潔癖,我給你在鎮長官邸旁邊安排了一個房間,你可以今天晚上就搬過去。”
蘇浩平靜地笑了,他帶有磁性的聲音雖然十分悅耳,語氣卻是冰冷而機械,王虎就象聽著一臺機器在說話:“抱歉!我覺得現在的住處挺不錯,也沒想過要搬走。我和肯森隊長他們相處很融洽,沒必要換來換去。”
王虎看著蘇浩,忽然莫名其妙狂笑起來,他嘴裡噴著帶著濃重臭氣的熱風,一直吹到了蘇浩的臉上。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把話說得那麼死。”
王虎的臉色瞬間改換,變得殘忍而猙獰:“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通常都會給人一、兩次機會。醫生,你來這兒的時間不長,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是很瞭解。木葉鎮可不是帝國內域,這裡沒有警察,只有僱傭兵。誰的拳頭大,在這裡就能說話算數。我最近一直在學著文明人的方式說話做事,但現在看來這很愚蠢。至少,我現在說的話你就不放在眼裡。看來,我還是得回到以前的老辦法,乾脆一些,直接一些。”
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高大的身體瞬間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強烈威勢。力量和氣場迅速擴散開來,很多僱傭兵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往這個方向,也有不少人慢慢聚集過來。有的人幸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