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沃森伯爵聽到自己的聲音正在發顫。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無比強烈的憤怒。
自己最心愛的食物就這樣被吃掉了。這種事情簡直無法饒恕。沃森伯爵有種想要把眼前這些傢伙一個個撕碎餵狗的衝動。嗯!不是餵狗,應該是餵給正在荒野上游蕩的屍人。
所有人都轉過頭,把目光聚集到那名伯爵貼身衛兵的身上。很明顯,是它帶頭做了這件事,也就是罪魁禍首。
面對沃森伯爵幾乎是在噴火的雙眼,黑暗衛兵只覺得雙腿在不自覺地哆嗦。它連忙嚥下含在嘴裡的腸子,忙不迭地說:“主人,這……我,我是在執行您的命令。”
“我的命令?”
沃森伯爵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努力控制著想要暴跳起來,活活擰下這個傢伙腦袋的衝動。他可以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兇狠無比的低吼:“我沒有下過讓你吃掉這個女人的命令。從來沒有!她是我的!”
最後兩句話,沃森的語氣格外加重。頓時,所有在場的黑暗戰士紛紛亂了起來。它們竊竊私語,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與恐懼的表情。儘管這些話語的音量很低,沃森伯爵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一切都是那名黑暗衛兵的唆使,它告訴大家,自己一個人沒辦法吃掉這個女人。有興趣來上一份宵夜的話,就自己動手。
當然,身為伯爵的貼身衛兵,它還是保持著某些必不可少的理智。它告訴大家,這次聚餐必須把伯爵大人的那一份兒留下來。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人類女性,腦漿的味道應該很不錯。因此,任何人都不準碰那顆頭顱,沃森伯爵會把這個當做明天的早餐。
“您,您說過,讓我,我,我,我用任何方法制止,制止那個該死的聲音。您說,您需要,需要安靜,需要睡覺。”
可憐的黑暗衛兵一直在結巴,臉色因為恐懼而發白,吐字也不太清楚:“我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一直在慘叫,聲音很大。她說胳膊被砍斷以後的傷口疼得離開,我讓她閉嘴。可是……可是她喊叫的聲音更大了。她讓我給她一些止疼藥,或者乾脆接受她的生命,就可以不再受這種痛苦折磨,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我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也符合伯爵大人您的要求。所以,我砍掉了她的腦袋。”
說到這裡,黑暗衛兵用力吞嚥了一下喉嚨,訥訥地說:“她很新鮮,看上去也很好吃。如果留到明天早上,肉塊就變得冷硬,沒什麼口感。死人的屍體總得要處理掉,大人您一直沒有關於這方面的具體指示。我覺得,把這樣一個漂亮美貌的食物切成碎塊,插在地上用作儀式貢品,實在太浪費了。所以,所以,所以……我就,我就吃了她。所有人,這裡所有的兄弟都可以作證,我沒有撒謊,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這回答很正常,條理也足夠清楚。參與聚餐的黑暗戰士紛紛點頭,附和著黑暗衛兵的說法。在這些聲音當中,被反覆提及,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句,莫過於“新鮮”和“浪費”。這表明,在食物方面,所有黑暗生物的看法和理解,都是一樣的。
沃森伯爵感覺自己快要被活活氣瘋。
是的,自己的確下過這樣的命令。沃森不是白痴,它記得很清楚:自己命令這名黑暗衛兵去看看那個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讓發出聲音的那個傢伙徹底閉嘴。
在黑暗世界,普通戰士的社會地位,相當於人類帝國的平民,或者貧民。它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接受最多的相關訓練就是戰鬥與生存技巧。很多黑暗戰士根本就不識字,也沒有對於具體事務不同解決方法的理解。因為,這對它們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人類掌握著科技方面的巨大優勢,黑暗世界只有製造數量龐大的基礎戰士群體,才能夠與人類帝國抗衡。培養一名黑暗戰士學會知識和文化,至少需要長達五年的時間。可是培養它們成為一名殺手,或者在戰鬥方面的特殊能力,最多也就是半年的光景。只要教會它們如何殺人,然後放到灰色地帶,或者直接進入黑暗軍隊效力,在一次次戰鬥中進化,就能成為最好的殺人機器。
一個滿腦子都是殺人**的黑暗戰士,有必要識字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當然,對於強者的尊敬和服從命令,這種基礎概念絕對不可或缺。但無論如何,黑暗教育程式當中並不包括文化專案。這就導致了幾乎所有黑暗戰士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知道,完全憑藉本能和戰鬥意識行事。如果必須在這方面接受教育,那麼它們的身份也就不再是什麼戰士,而是服務於黑暗世界高層的其它社會成員。比如管家、侍應生、工程技術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