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柄,表情一派輕鬆。他沒有大叫或者大喝,只是抬頭看天輕吟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唉。”
他猛然使勁一提,漲紅了雙頰,然後重錘——紋絲未動。
裡院中一時寂靜,雖然在預料之中,但這結果未免也來得太快了一些。眾修士連起鬨的心態都提不起,實在是沒懸念。
而劉羲臉上並未顯露出一絲失敗者該有的挫敗與沮喪。反倒是一臉滿足,神情瞭然的點了點頭自語:“果然,此物小生確實提不起呀,六叔誠不欺我也。既然結論已經得出,小生也就放寬心了。”
接著他朝鐘勳一拱手“慚愧,小生雖然實力不濟,無緣器煉宗。但還是十分佩服貴派諸位宗師,煉器果然是件需要力氣的重活,小生今日終於得以印證,也算不虛此行。”
鍾勳有些哭笑不得,煉器需要強力,這在修仙界中人盡皆知,何須如此驗證?若不是眼前男子態度謙和,還真懷疑此人是來砸場的。他無奈揮揮手示意其趕快離開。
這下場上終於只剩下蕭瑤一人,有了劉羲這個前車之鑑,裡院的眾修士們已經不抱任何看戲的心態,都又把注意力收回,專心排隊等待。
鍾勳看了看天再看到最後只剩下唯一一女修,便有了早些結束回門派的想法。他瞥了眼蕭瑤腰間仙羽門的令牌,略微皺了皺眉,客氣道:“這位道友,煉器是一項重活,剛才前面那位已經親身驗證過。連身形瘦弱一些的男子都做不來,何況女子。道友若只是想碰碰運氣,還是請回吧。”
就連方才考核結束一直在旁觀未離開的劉羲也忽然插嘴進來:“這位鍾道友所言極是。小生看蕭道友應該也如小生般是個鍥而不捨,不親自試過絕對不會放棄之人。但方才小生的表現道友也看到,連吃奶的力都用上,卻一點都未能提起。看連手都被磨紅了,真的很重,更不是一個姑娘家所能做的。”
他一面說還一面伸出自己被磨紅的手掌,表情誠懇。
蕭瑤眯了眯眼,覺得自己真是夠倒黴的。鍾勳的態度她可以理解,畢竟有劉羲這麼個無厘頭的傢伙在前,先入為主的觀念致使他懷疑自己能力也實屬正常。問題是這劉羲,他胡亂任性一把後反倒來勸說自己放棄,這是怎麼樣一種病啊?!早知道就不與他換位置了最後來落得自己鬱悶!
她懶得理會他,對著鍾勳誠懇道:“鍾道友,在下是誠心想加入貴宗,學習煉器,並無戲耍之意。懇請鍾道友讓在下試一試。”
聽得蕭瑤一番話,鍾勳還未做反應,便見劉羲臉色微窘,略顯委屈小聲嘟囔:“小生也是誠心的……”
“劉道友,如今要做考核的是在下而不是道友。”
未等他嘟囔完,蕭瑤猛一側頭,朝他“友好”笑笑提醒道。她笑容令人打從心中發毛,使得劉羲傻愣愣不自覺後退一大步,不再言語。
看了看蕭瑤再看看那劉羲,鍾勳略微猶豫一會,才點頭道:“隨你,但還請道友做好心理準備,莫要失敗後……額,太過難受。”
蕭瑤無語輕嘆,是真是假場上方顯真功夫,與其辯解還不如實幹來得更有說服力。她站到重錘前,單手握住錘柄。
鍾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妄想用一隻手提起重錘?!
他還未緩過神,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居然發生了:她真的只用單手提起了重錘!
眼前女子神色並未有任何變化,那比她身軀還要寬大的重錘被高舉過頭,這一切看上去顯得是那麼不真實。她只是輕巧一揮,將重錘重重砸在玄鐵之上,發出“鐺!”一聲清脆巨響。
這一聲響引得裡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此處,每個人眼中均寫滿震撼,這……真的不是錯覺麼?!
蕭瑤並未理會旁人,如同練習鑄胚之時,富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著玄鐵,眼神專注而認真,仿若天地之間便只有這一人一鐵,再無旁物。
隨著她不斷的敲擊,玄鐵開始變形壓扁,慢慢凹陷入青石地中。鍾勳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逐漸轉變為驚歎,最後只剩下對這種強力的狂熱欽佩。
“好個拔山扛鼎之力!你過關了!”未等蕭瑤敲足三十下,他便激動叫停。
她竟然一滴汗都沒有流!在場修士均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蕭瑤,這種力量上純粹的強竟然顯現在一名女子身上,一強一弱的強大反差挑戰著眾人的視覺神經。劉羲更是驚訝得一張嘴巴合都合不攏,盯著蕭瑤,雙眼瞪大。
蕭瑤十分滿意這種效果,緊握住拳頭靠在胸口處,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