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倆的事兒?” 她先疑惑,而後釋然,“現如今這時代,作風問題已經不成問題了嘛!”
他依然語調低沉:“關鍵是,他忽悠的是經濟問題。鬼知道他會不會在啥地方錄過音攝過像!”
她用眼睛望著沒有吊頂的天花板,一副沉思的模樣:“想當年,老孃殺進黃海市那陣兒,可是響噹噹的好企業。銀行求企業,有啥問題?想當年,要不是你一聲親姐姐長,一聲好姐姐短的,大施美男計,我早找國有銀行存錢了,才不搭理你這個農村信用社的破主任呢!”
他沒有好氣地揭露著:“之後呢?”
她眨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無奈地搖搖頭:“我貸了9000萬的款,連同2000萬的本,炒股票賠了,一塊錢進去,兩毛錢出來;兩毛再進去,五分錢再出來!賠得底朝天。”
他依然沒好氣:“再之後呢?”
她嘆口氣,啞著嗓子:“我又貸了款,10個億,頂了那一億一的老帳。再不玩股票了,把剩下的8億9,蓋別墅,可又賠了!賠得還是血本無回。”
男人白了女人一眼,沒好氣地譏諷著:“現如今呢?”
她苦笑一下:“只有向銀行繼續貸款!?拆了東牆補西牆!”
男人把女人的雙手都握住了:“按照現在的法律,做假帳騙取銀行貸款,是一項罪!不判死刑,也得十年二十年!”
女人沉浸在賠錢的痛苦回憶裡,冷不丁聽張秉京這麼一說,突然不知所措起來:“那,我們……不要這筆錢了!?索性我就直接破產。”
他呵呵笑幾聲,笑聲挺難聽:“琢磨著核銷貸款?一相情願!你又沒正常經營,咋能破產核銷?”
她無力地爭辯著:“我曾經是優質客戶。2000萬資本金,實實在在地來,又實實在在地賠光!股市的順口溜都這麼忽悠:‘股市買,股市賣,一人賺錢九欠債!說一千,道一萬,千萬莫把大盤愛!’這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呀!”
“你還挺有理!”他繼續陰沉著老臉,“可從你賠了股票開始,你所有的報表全是……假的!這之後的所有貸款,不都能定你個騙取貸款罪嗎?”
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真有這麼嚴重?我田晴曾經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連你們小於都佩服的,就真能慘成那樣?”
男人無言。面無表情。
女人沉默了許久,而後若有所思地把手從男人的手裡抽出來:“股市毒,股市險,都是股市把我害零碎了!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是到了讓我那兩個男孩,孝敬我一次的節骨眼兒上了。”
他的眼睛一亮,語調難以抑制地輕快起來:“聽說,你那個江副總曾經是我軍的特種兵?殺人如同捻螞蟻?”
女人用指頭點一下男人的鼻子,白了男人一眼:“我就知道你沒憋好屁!琢磨著借刀殺人,殺人不見血!不過,在萬不得以的節骨眼兒上,也是個法子。人在材料在,人沒了材料也就消失了。”
室外的女歌手依然用瘋狂地嗓音瘋狂地唱著《漲挺板》,描繪著像她一樣瘋狂的股市:
“見怪不奇怪見錢開眼,來的輕鬆容易的成就去得也快;跌停就抗議漲停笑嘻嘻,只賺不賠這門的生意大家都滿意……股票股票漲停,小心會崩盤!”
現實的世界已經睡去,虛擬的世界卻依然熱鬧。現實世界裡的人,在虛擬世界裡,可以作成鬼;現實世界裡的狼,在虛擬世界裡也可以扮成羊。
在黃海市最權威的金融網站裡,“逢春一笑”今天沒有一點閒雅的詩情畫意,她一改往日的文雅,正在以一位多頭鬥士的姿態,在“黃海銀行吧”裡舌戰群空頭。這空頭之中,有網名“股民老張”的老程,以及剛剛進入論壇、網名“樂呵呵”的肥姐,還有總泡在這裡的“豁出去”。只是除了老程猜測這個“豁出去”就是霍宏利之外,他們彼此並不知道各自在現實世界的身份,因此,也就沒有了平日裡的客氣和偽飾。
“逢春一笑”寫了一首古體詞,文筆瀟灑、豪放大氣地繼續忽悠著股市大漲:“滬深開盤,千股皆紅,萬人爭高。看大廳內外,笑聲朗朗;屏前上下,紅字飄飄。價升如筍,節節芬芳,欲與紅花試比多……”
“股民老張”在虛擬世界裡把自己從多頭變成了空頭,終於說出了自己在現實世界裡從來不敢說出來的心裡話,他比照曹雪芹在《紅樓夢》裡的《好了歌》,感慨地和了首古奧之詞,可謂字字血聲聲淚:“人人都說炒股好,唯有概念忘不了;拋棄績優追進時,誰知綿綿下跌了。人人都說炒股好,唯有熱點忘不了;賣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