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帶來訊息,說姜國的宗祠里正供奉著一顆明珠,傳說是上古遺留之物,而那珠子,也確然是一顆鮫珠。
冬月十二,陳國遣兵圍姜救趙,慕言親征姜國。這一次親自出徵,我知他意在何處。
出征的前夜,紅燭之下,他在我額際傷處畫下一枝白梅。銅鏡中,那淺淺花痕貼著鬢角長出,端麗又明豔,很是好看。我不知他用意為何,良久聽到他道:“原本是想給你畫眉,但你的眉本就長得漂亮,不用我畫已經很好。”
原來是這樣,他雖不喜歡我將回憶看得太重,但這些尋常夫妻常做的閨閣之事,他也想給我留下些回憶。
他以手支頤,含笑端詳我:“畫得好不好?”
我點頭煞有介事點評:“嗯,一枝白梅出牆來,從此君王不早朝。”看到他抬起眼簾,微微眯了眼,趕緊退到床角:“我說著玩兒的,你你你,你先不要過來。”
他靠近一步:“過來會怎樣?”
我繼續往後退:“那你要答應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他笑笑:“你覺得可能嗎?”
“……”
翌日慕言出征,正是冷風乾裂,我站在宮城上看著他,卻沒有送他出城門。
他答應我會很快回來,那麼這就不是一場分別。
或者即便在他未歸之時我先一步離世,也會努力讓自己去往他的身邊。書信每一日如鴻雁飛來,皆是他的字跡,那麼他就還是平安。我的體力卻漸漸不支,近日發現,連聽覺都不甚靈敏。捷報傳來那一日,吳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飛揚的初雪似朵朵白梅,盛開在王城的半空,落到指尖,微有冷意。
冬月二十七,大雪紛飛,我盛裝立在吳城的城牆之上,等待慕言凱旋而歸。
額際如他出徵前夜,繪了白梅做飾,柔軟狐裘之下,水藍長裙迤邐曳地七尺。
高高的城牆之下,看到臣子們分作兩列,立在石道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