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與報了家裡的地址,沒有回答那師傅的話。
那師傅繼續,“哎,年紀輕輕脾氣就那麼大,還嫌自己太年輕了想老快點哇?”
B市的師傅都有那麼個本事,侃侃而談,你不理他也沒關係,人家自說自話娛樂自己。興頭上上來了,要是你想說句什麼,也沒那那插話的功夫。
“我說小夥子你也真是的,也不懂讓讓她哇?男人嘛,在外頭該怎麼牛B就怎麼去,在女人面前就得跟得慰安婦似的,把她哄好了你也舒坦了。”
維拉揉揉額角,顧容與打斷,這會子不說話不行了。
“真的師傅,我們真沒吵。”
“你看那姑娘的臉,跟菜色似的,哎小夥子我跟你說哇,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哇……”
後來兩人齊齊沉默,等下車的時候,付了錢下車,一個賽一個迅速。
維拉跑在前面,顧容與追上來的時候都無奈了。
“你生了一晚上的氣了。”顧容與牽住她的手,“平時不都挺大氣的嗎?”
維拉停住,咄咄逼人,“現在發現我無論取鬧了?想退貨了?”
“你今天也太沉不住氣了。”顧容與深深地嘆了口氣,“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變成驚嚇了。”
維拉略帶疑問地看著他。
顧容與摸摸她的頭髮,“跟我來吧。”
在顧家的小花園裡,顧容與端出一盆盆景。
“你送我的?還是忘了買現在隨便拿個東西忽悠我?”
“你仔細看看。”顧容與笑。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灑了下來,淡淡地包裹著大地,看不真切,卻更顯得溫柔無比。
茂盛的葉子,纏繞的枝椏,看仔細了,會發現有一跟枝椏是連著的。比親密無間跟讓人心動的詞——合為一體。
“這株連理樹是春節的時候,在爺爺故鄉的山上找到的,它和一堆灌木長在一起,可我還是發現了。移植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勁,為了根部不損壞,得挖得很深,我沒帶工具,挖的時候拿的是樹枝,碰到石頭的時候,只能用手把扒。所以,你看到它,還會怪我嗎?”
維拉的心突然無比柔軟,看著眼前的男子,慚愧,欣喜。
顧容與把她攬進懷裡,“維拉會說維吾爾語嗎?”
“嗯。”
“我給你唱首歌吧,你聽了不許笑。”
“好。”這樣的寵溺,我怎麼會嘲笑?
顧容與開了嗓音,唱了起來,那首歌翻譯過來是這樣的:
太陽移過頭頂往雲躲
我無精打采地回院落
黑眼睛姑娘難道真不愛我
她的視線對我一掃而過
愁悶使我如痴如醉不斷唱歌
鄰里議論我是無知的瘋魔
唯有深明事理的媽媽忠告我
只有汗水才能激起姑娘的清波
有些笨拙的發音,可是能聽得出來是用了心學的。他向來靦腆,這樣的事情平素是不會做的,只是為了他的姑娘,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並不是催人淚下的歌,維拉卻聽得哭了。
那麼好的男孩子,要積了多久的運道才會遇到?
那個姑娘拍拍胸脯如是說,願在佛前打坐五百年,換今生的百年。
那又是為什麼,之後,你又捨得離開他呢?
只得日日夜夜低聲嘆息吟唱:
雙樹含樟倚玉樓,千年合抱未曾休,但願連理青蔥在,不向人間露白頭。
Chapter。35容與前塵也禍水
維拉和子慕前些日看小說的時候便討論了,最不中意的橋段便是有了誤會人要解釋的時候,另一人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維拉看得咬牙切齒的,恨不得衝進去掐人,再她看來,那些人絕對是嫌日子太平了。
於是,今晚對著顧容與,不管他願不願意說,她都問定了。
感情真的很脆弱,容不得猜測和疑惑。
“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你有一句便說一句,我不希望從別人哪聽到答案。”
“好。”
“劉紫蘇是誰?”
顧容與有些詫異她為什麼會聽說過紫蘇,自後便明白過來,平日不會有人跑去同她說這些陳年舊事,怕是有人要挑撥了。想起她這幾日的變化,倒也是有了源頭。
“高一的時候,她當了我一個月女朋友。”
維拉嘴裡哼哼,“怎麼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