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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商討的語氣,而是命令!
冽炎輕笑著嘲諷,他衣衫懶懶地掛在身上,裸 露出的肌膚還佈滿紅色的曖昧印記,不過他這唇角一挑,囂張程度比對方只多不少,“你憑什麼讓我嫁你?”
用食指輕輕抬起下頜,凌宇發現從這個角度看男人利落的臉部線條近乎完美,“自然因為我比你強。”
“可看樣子,你似乎並不認識我,那為什麼要我嫁你,還大半夜跑這邊來?”冽炎上身往前傾了下,氣勢咄咄逼人。
凌宇空白的大腦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心慌,自甦醒後不斷折磨著他的恐懼和惶惑只有在抱著這個男人的時候才能得到些微的平靜。
“我……睡不著覺……”最後,覺醒的‘虛’終於憋出了一句不夠完整的話。
“滾!”因為過度的憤怒聲音裡已有了顫抖的意味,什麼叫睡不著覺,他把他當成什麼,他忘記了他,明明已經忘記,還不惜用各種方式來譏笑他的弱勢。
如果不是腹中孩子,他怎麼可能淪落到這個境地!
青龍三人被那般殘虐,他卻沒法報仇,反而小心翼翼不願主動挑起戰火,可這個人倒好,一成為‘虛’就翻臉不認……還跟那群妖人狼狽為奸……
冽炎狠狠咬住下唇,嚐到血腥味後,微微閉上眼,“我真是蠢貨……”竟然幫你懷孕生子……
凌宇有些心痛,用指尖親暱地將唇上血跡抹去,“你還是別逞強,乖乖嫁給我,要不明天連汐墨都能殺了你。”
摘掉眼上的布條,凌宇也沒了再玩的心思,跟自己冷冷對視的黑眸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墨,但最底處仍是根深蒂固的冷漠……真想看它們溫暖起來……
“你註定是我的!”將臃腫的身體緊緊勒入懷中,他霸道地宣誓。
下巴再次被高高托起,他攫住他的唇,用盡生命去纏綿。
有些時候,冽炎會想,如果那夜留住了凌宇,很多事會不會變一種方向,但他習慣了飛揚跋扈,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當凌宇離開的時候,魔帝陛下的面部表情仍是冷冽高貴,只有被捏碎的被褥出賣了他無法剋制的憤怒……
“來人,帶洌風過來……”
“是,陛下!”
……
大雪,鋪天蓋地降下。
冽炎虛弱地睜開眼,滿目竟是荒涼肅殺的顏色。
他記得他生晨星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雨,像是想將世界掩埋。
晨星……驚惶四顧,在看到身邊昏迷不醒的少年時緩緩吐出了口氣,如果不是晨星用所有的魔力暫停時空,自己只怕已經死在了戰場。
火紅色的重劍安靜地沉睡,劍身上鮮血流轉,那是凌宇的血,那個人已經不再懦弱不再悲哀,所有人敬畏著他的力量,仰慕著他的威嚴。
冽炎唇角揚起慣有的冷笑,艱難地握住劍柄,顫著手緩緩收緊——誰叫你想殺我,我只好在這之前,刺你一劍!
“呃……”突然悶哼一下,臉色蒼白如紙,“晨……晨星……”
昏迷的人無法應答他,冽炎扶著樹將身子往上移了移,細小的動作幾乎耗盡了他畢生的力氣,額頭涔出冷汗——他知道里面的東西迫不及待地想出來——它想蠶食他的精血,吞沒他的靈魂!
預計到了差不多是這兩日,本以為靠洌風的魔力能夠熬過去,不料出來了個凌宇——害自己落荒而逃不說還郊野產子——
“啊……”腹部像有把刀刃在攪動,冽炎痛得在地上打滾,眼瞼上全是汗水,視線裡模糊一片,陣痛過去後,冽炎掙扎著想撿起掉落在一邊的重劍,也許下一刻仙人或妖人就會追過來,只有握住劍,他才覺得自己尚有力量。
剛剛觸到劍柄的手被狠狠踩住,冽炎並未抬頭,他不喜歡仰視,尤其是對敵人。
“原來魔帝陛下是懷孕了,難怪難怪……”聲調有些戲謔,甚至懶洋洋的,腳尖惡劣地轉了個圈,伴著咔嚓幾聲,手骨相繼斷裂。
“妖王有何指教?”冽炎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如果他抬頭,便會看到揹著微弱的陽光,來人有雙淺灰色的眸,眸子平淡無波,他披著黑色的披風,長達腰際的墨髮隨風擺動,如同長蛇在舞蹈。
“指教談不上,只是問個問題,”用腳尖抬起他下巴,逼他看著自己,“當年,為什麼要驅逐妖族?”
“這個問題還用問嗎?”冽炎冷笑,目光不屑一顧,“你們這種腐朽骯髒的民族,只會玷汙魔人的高貴。”
“死到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