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炎咬了下唇,抬起頭,“有沒辦法延遲他降生?”
“沒有!”朱雀斷然道,“洌風的魔力最多夠陛下支撐過仙魔大戰,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反噬,希望殿下能規勸陛下少吸為妙。”
朱雀一走,千晨星肩膀便一抽一抽的,“你就是見我趕走了凌宇,故意糟蹋自己讓我心痛。”
冽炎臉上陡然冷了下來,“晨星,別不知好歹。”
“我就是不知好歹又如何!他是‘虛’,世間最強的破壞力量,一旦那股力量徹底爆發出來,他會將周圍所有人都撕裂,所有人,包括你,包括我!”
“娘,相信我,他內心的獸已經在蠢蠢欲動……”嫩白的小手撫摸過冽炎顫抖的臉頰,瞳孔豎成一條線,“為什麼不利用這股力量,讓他殺了重羽軒,這是多好的機會……”
凌宇和重羽軒
風低鳴著嗚咽,捲起飛雪,橫空而過。
重羽軒掀開帷幔,衝過來的雪花迷糊了眼,不禁微微閉了下。
房裡光線昏暗,燭火搖曳,他站在窗前,青絲如瀑。
“慕天……”
輕輕叫了聲,慕天轉過頭,浮冰般的臉上微微動容,“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重羽軒有些失笑,笑後方意識到是自己冷落他太久。
有一兩片雪花沾在發上,忍不住伸手替他拂掉,雪花粘在手心,晶瑩剔透,可不過片刻便融化,只有指尖還停留著溫潤冰涼的觸感。
“慕天,你可是在怨我?”
慕天垂下眼,臉色比雪花還要慘白,“若是怨,現在便不該站在這。”
天地廣闊,白茫茫的世界,總好過黑暗中的沉鬱……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之於重羽軒,只是場寂寞的儀式,不得不完成,完成後,又不得不悲哀。
外面響起簫音,和著風聲捲進,一時之間竟讓人無法分辨。
“聽起來還真是憂傷……”
簫音漸漸清晰起來,千絲萬縷難分難解,重羽軒忽然想起以前他也會吹簫,在某些個屬於想念的夜晚。
不過,那是比較久遠的事了……
簫聲截斷的時候,天地間一片蒼涼肅殺。
“血玉!”眼見重羽軒轉身,慕天將手緩緩撫上袖間映月梨花,低聲道,“那枚血玉,你明白的。”
“你究竟向契約女神奉獻了什麼?”重羽軒將人壓到牆上,狹長的眸極具威懾。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他竟然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高的代價!
“你呢,你獻出的又是什麼?”淒涼一笑,指尖指向胸口,“可是這裡面的東西?”
“不是!雲清生來便沒有心!”重羽軒放開面前的人,退開兩步,“慕天,不要隨便與那個女人牽扯,她要求的獻祭,總是殘忍得讓人無法承受。”
殘忍?無法承受?如何及得上你賦予我的一半?捧起他的臉吻下去,慕天很少主動吻人,但他想要記住他的味道,最後一次,用一輩子,不忘記。
“請一定要回來……”
走出去的身影頓了頓,終是不曾回頭。
沉默片刻,慕天從袖中拿出摺扇,扇上山水,濃墨重彩。
每次都是這樣,讓我看你背影,而你,看著的總是另外一個人……重羽軒,為什麼不承認呢……
雪地之上,同樣傾絕天下的容貌,同樣惑人心魄的硃砂,只是白衣清俊,少了幾分妖豔的風情。
凌宇把玩著玉簫,嘴角譏諷,“還以為陛下捨不得出來。”
“只有殺了你,阿夜才是我的,你說我出來不?”紅衣的帝王彈開衣上雪花,眉間淺淺輕笑。
雪落無聲,兩人冷冷對視,雪花蕭瑟,飛揚出絕美的弧度。
“幾年不見,倒是有些長進。”重羽軒移開視線,凌宇的眼神像要將他一劍刺穿般尖銳,“阿夜捨得你來?”
“那個名字不是你叫的!”
“不是我叫的,哈哈!凌宇,你果然最擅長欺欺人,你明明就是我,我明明就是你,還什麼該叫不該叫!”
“你的靈魂是雲清,我的靈魂是‘虛’,我們只是在無情的命運之下有了不該有的交會,”凌宇抬起眸,深邃的眸中血色濃郁,“我愛他,而你只會殘忍地傷害他,這便是我們最大的區別!”
“錯了,凌宇,”重羽軒搖頭,勾起紅唇,鮮豔欲滴,“雲清是不完整的‘虛’,我是你的一部分,這才是真相!”
“那又如何?”冰涼的手指沿著玉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