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桌相對,徐鶴秋的笑容在沉默的氣氛中漸漸不自然起來,掩飾似的放下扇子,從筆筒中抽出一支筆,在空白的處方簽上用左手胡亂的寫寫畫畫。
梁晨看出他有話要說,也不點破,只是隨口說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成為遺言,別一臉奇怪的表情,不愛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哎我說,你這傢伙怎麼就是沒有好奇心啊!”徐鶴秋挫敗的趴到桌上。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啊?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好奇些什麼。”梁晨整理好手邊的資料,雙手交疊放在辦公桌上,“真不知道哪有那麼多事好好奇的。”
“有啊,”徐鶴秋眼睛一亮,“比如說你和言濟時的……床……戲……嗚嗚嗚……”
梁晨隨手撕下一張處方籤團成一團塞進徐鶴秋嘴裡。
“呸呸呸,觀眾有劇透的需求也不行啊?”徐鶴秋皺著臉低頭把紙團吐出來,“要是這點劇情都沒有,那還同居個毛啊?”
“有事說事,沒事拉倒。”梁晨雙臂橫抱在胸前,表情嚴肅,雙頰卻浮起可疑的緋紅。
這人還真把她當男人了啊?誰要跟他聊這種話題啊掀桌!
“別這麼嚴肅嘛,”徐鶴秋抬起頭,嬉皮笑臉,“世道艱難,生,容易;活,不容易。人之將死,還不興我隨便胡說八道一下啊?”
“人要是真活到像你那麼不要臉的地步,怎麼著也能活下來。”梁晨也不追問,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徐鶴秋甩給梁晨一個有型的側臉,左手拿著的筆沒有放下,舉手抱拳:“承蒙誇獎承蒙誇獎,小生不才,活下去那是必須的。只是生活太艱難了,為了多掌握一門吃飯的手藝,我正在練習左手使筷子。”
梁晨翻了個白眼,嘴角忍不住上翹。
“好吧,不跟你瞎貧了,說正事。”徐鶴秋端正神色坐好。
很好,你也知道你在瞎貧啊。
梁晨姿勢不變,淡定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紅暈慢慢淡下去。
“我想……擴大診所的規模。”徐鶴秋的聲音比平常要小很多。
“師兄,沒看出來你志向那麼遠大啊,這都三層小樓了還要擴?”梁晨有點被驚到。
“行了,差不多得了啊,”徐鶴秋苦笑,“我以前確實很得過且過……”
梁晨有些不忍,出聲打斷:“雖然我平常跟你沒大沒小的,但是說實話,你才是老闆,決定了的事就去做吧,我想我一直都是個很聽指揮的員工。說說你的計劃,如果你需要一些建議的話。”
簡單的說就是,兄弟,我挺你。
徐鶴秋感激的看她一眼,帶著一些赧然,躊躇了半晌還是說出口:“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建議,是你的金援。”
呃?
“我跟唐影談過了,他們臺準備做一箇中醫養生的節目,我打算競標冠名贊助商。”
梁晨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坦然的說:“我一畢業就在你手底下工作,我有多少錢你大概心裡有數,有多少算多少吧。”
痛快~!
徐鶴秋輕笑:“我就欣賞你這性格,關鍵時刻殺伐決斷,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你看,這樣一來,以後我大小也是個合夥人,你就不能再作威作福擺老闆派頭了。我這是花錢賺個翻身做主人啊,很值。”梁晨笑。
“這次競標是個硬骨頭啊,啃得下來啃不下來另說,”徐鶴秋的表情是難得的平和真誠,“但我很高興,我的戰友是你。”
“謝了。”這是最好的讚美了。
徐鶴秋站起來:“行了,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具體的下班以後我們再談。”
“好的。可是師兄,”梁晨終於如他所願的好奇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就奮發向上了?”
受刺激了吧?
“見到前女友了,”徐鶴秋苦著個臉,“她結婚了。”
“初戀女友?嫁了個老公還不錯?”
要不要這麼犀利啊!桑感情,桑感情啊~~~
徐鶴秋幽怨的瞪她一眼,奪門而逃,連用來裝風雅的摺扇都忘記帶走。
趁著午休的空檔,梁晨又溜進灸療室睡午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電話響,接起電話坐了起來。
“喂~”梁晨剛剛睡醒的時候聲音總是一種迷迷糊糊的沙啞綿軟,說不出的慵懶軟糯。
“吵醒你了?”聲音華麗清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