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生物,細長身軀,汙濁的眼神,舒適窩在溫清玉的被單之上吐著長長的信子。不是蛇又是什麼?
溫清玉被這場面驚了一驚,在自己的被窩裡發現蛇,還是這輩子第一遭。
蛇盤旋在被單的枕沿,靠著枕沿的內側輕移身軀。
溫清玉趕緊後退一步,放下了帷幔。見蛇沒有下一個動作,溫清玉輕步到內室的門口,靠著門縫,壓低了聲音,朝門外喚道:“玲瓏,玲瓏。”
門外的玲瓏心中奇怪,卻也輕聲應道:“玲瓏在這裡。”
“去外面給我拿根棍子。”溫清玉輕輕吩咐,生怕驚動了蛇。
玲瓏隔著門,不知屋內是何情況,亦是不知溫清玉的用意。既是溫清玉吩咐了,她也遵從。
不消片刻,玲瓏便在院中尋摸了一根長木棍。遲疑著敲了敲內室的門,溫清玉小心翼翼開了半面門。
玲瓏手中提著木棍,緩緩進門:“這……”
“噓~”玲瓏正要說話,卻被溫清玉噤聲打斷。
溫清玉手中拿著長木棍,輕著腳步,又移步到了帷幔前。緩緩揭開帷幔,那條蛇還在曲著身子靠著枕側。
明知床上有蛇,可溫清玉提著木棍,心中仍然怯了幾分。
玲瓏看清了帷幔中的那個長長的生物,頓時明瞭。手捂住口鼻,亦被嚇得不輕。
蛇身纏綿枕塌,略略移動,身體靠著枕邊移了半分。溫清玉手提木棍,瞅著蛇的七寸,便狠狠砸了下去。
奈何蛇身幾動,這一砸,砸偏了幾分。蛇身痛苦得蜷縮起來,卻還不待反應,一個木凳已然閃過眼前,狠狠落在蛇頭處。
蛇登時便不動了。
溫清玉看著身側的玲瓏,明明怕得不敢言語、卻出手打死蛇。剛才正是玲瓏在溫清玉砸下木棍之後又出手用身邊的木凳添了一砸。
“小姐,你可有怎麼樣?”玲瓏似才如夢初醒,丟了手中的木凳,趕緊檢查著溫清玉有沒有受傷。
溫清玉擺擺手:“多虧有你,只是受了幾分驚嚇,無礙。”
玲瓏扶著溫清玉:“小姐先出去歇會,不知道這會兒房間裡是不是隻有這一條蛇。我找人過來幫忙瞧瞧。”
溫清玉看著這條已然沒了氣息的蛇,臉色有些不好。
溫清玉順著玲瓏走去白露閣的偏廳。
玲瓏找了安子,二人便在溫清玉房中清理。許久之後,二人方出來。
溫清玉坐在偏廳,想著帷幔之中的狼藉:“如何?”
“該是隻有那一條,倒是沒有毒性。小姐房間已經清理,想來不會再有了。夏日裡蛇蟲鼠蟻太多,是要防著些的。”安子平日裡是跟著溫千山的,跟玲瓏打交道頗深,雖說邵氏當家,可溫千山平日公務纏身他也知道有事先去問過主母何氏,單看他得知溫清玉不見就知不妙去稟報何氏便可見一斑。
溫清玉的面色有些陰鬱:“我倒相信是*。”
玲瓏聞言一驚,溫清玉房間的門一直關著,窗戶也不靠著什麼樹木枝條,蛇能起開帷幔獨獨跑進閨閣的床上的確太過詭異。
喜兒平日裡都留守白露閣,玲瓏思及至此:“喜兒,你快進來。”
喜兒正候在門外,聽聞召喚趕緊進入偏廳,見到溫清玉面色不好,連忙俯身行禮:“喜兒在。”
“喜兒,我問你,今日閣樓裡可有人來過?”溫清玉飲了一口茶壓驚,看著喜兒,語氣平緩。
喜兒雖是不解玲瓏與安子的表情凝重,聽著溫清玉如此問道:“喜兒一直守在門口,倒是沒見什麼生人來過,邵月閣的柳兒姐姐來過一趟,說是三夫人讓她給小姐送來一盅雞湯補身,還特意送到了小姐的房間。小姐回來晚,說是沒有胃口,喜兒便一直將雞湯放在爐上溫著。”
溫清玉略略沉吟,方道:“除了柳兒,還有人來過麼?”
喜兒皺著眉細細思索,良久方道:“沒有了。”
“喜兒你下去做事吧,小姐沒有吩咐了。”玲瓏讓喜兒退了出去,生怕這道火燒到她身上。
安子立在一旁,看到喜兒離開,方道:“是三夫人所為?”
邵氏?溫清玉冷笑。
“是溫清姿。”溫清玉聲音陰鬱。
玲瓏聞言看向溫清玉,神色略略一重,亦是分析道:“三夫人平日裡逞些口舌之快倒也不會這樣魯莽不計後果。倒是五小姐,平日裡驕矜跋扈,這種事倒也做得多。記得以前四小姐得了老爺一支玉筆,五小姐一怒便差人砸了。還有一次老爺賜了一身華錦蜀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