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就幾乎要倒下去。我想分分神,就朗誦起來,我是輕易不這麼做的。那聲音連我自己都聽得入迷了,用您的話來說,就是清澈嘹亮吧。”
“可不是嘛。說來也奇怪,調子鏗鏘,不啻是美妙的音樂,直通幽冥,連餓鬼畜生都洗耳恭聽。那麼,您的心情是怎樣的呢?”
“我覺得附在身上的邪魔像是忽然離開了我。恐怕就是這檔子事。”神月微微含笑,羞慚地看著和尚那留著白鬚的棗形臉。“說實在的,我一直是藕斷絲連……”
這裡得交代一下梓是生長在盛行抽籤、占卜、席卦、占夢等迷信風氣的人們當中的,而且受到了影響。
神月開始和蝶吉在歌枕頻頻幽會那陣子,由於已做了玉司子爵的女婿,所以在他來說花重金把蝶吉從苦海中拯救出來,並非難事。
神月和別人不一樣,根據過去的經歷,他曉得花街那些藝伎反而心地善良,誠懇,關懷人,尤其是有股俠氣。然而他畢竟不曾認為她們的身子是乾淨、純潔的。他的手掌和前額都從來沒淌過不健康的汗水,渾身連顆痣都沒有,更沒有傷痕。他在歌枕的一室與蝶吉同衾之際,儘管愛慾熾烈,卻像火中一條冷龍般守身如玉。他完全不想為這樣一個婀娜窈窕的佳人而玷汙自己,還在兩個人的枕頭之間留出空隙。一天早晨,蝶吉忽然醒了,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梓推醒,驚愕地四下裡看看,說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拎著三枝含苞待放的菖蒲花,站在暗處。周圍亮了,太陽出來了。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三朵花一下子全開了。她天真爛漫地問梓:這夢說明了什麼呢?梓正在做噩夢,被魘住了,在夢幻中受著情慾的折磨,渾身出著冷汗。他聽蝶吉講她做的夢,內心羞愧,臉都紅了。學士這才深深領會到蝶吉的心地多麼純潔,和這朵出汙泥而不染的楚楚白蓮比起來,他自己的心卻是卑汙的。
湯島之戀(25)
另外一次,一幫地位很高的軍官叫條子,蝶吉去侍酒。有個軍官,不但說了許多使蝶吉惱怒的話,還醉醺醺地伸手要摸她懷中那顆玉。她發了脾氣,啪地打了那傢伙一記耳光。那傢伙虎髯倒豎,像張飛一樣大發雷霆,狠狠地踢她的側腹,踢得她嗚嗚大哭。這樣還不解恨,當天的東道主說,對不起客人,就把半死不活的蝶吉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