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乖順地點頭,昆妲說:“以後常常都能吃的,你以後別這麼吃了,會把自己撐死的。”
趙鳴雁深吸了一口氣,江飲難受得要命,沒有多餘的力氣來產生窘迫情緒,她扶著行道樹,身體彎成一隻蝦,小聲同趙鳴雁說話:
“媽媽,我肚子漲。”
趙鳴雁讓她忍耐,說等坐車回去想辦法幫她解決。
開了兩輛車出來,應昆妲的要求,江飲還得與昆妲一家同乘一輛。
路上昆妲甚至撩開了江飲的衣服,把她撐圓的肚子展示給媽媽看。
江飲是怎麼一張賠笑的臉,趙鳴雁都可以想象。昆妲從小受寵,她的戲弄只會得到昆老闆不痛不癢幾聲斥,江飲所承受的呢?
回到昆家,趙鳴雁幫江飲催吐,馬桶裡墊了一張紙,防止濺水,她手指伸進江飲喉嚨,摳挖幾下,江飲連吐了三次,胃部排空大半,不適感才得以緩解。
生理性流淚,江飲起身,手背擦過嘴角粘稠的唾液,垂眼看著馬桶說:“好浪費啊。”
趙鳴雁按下衝水鍵,“去漱口洗臉吧。”
江飲遠比趙鳴雁想象的缺乏自尊,她對昆妲的容忍甚至超過了昆妲父母。
按照江飲的說法,昆妲不是故意,只是不懂。她被慣壞了,她不懂尊重人,也不懂換位思考,不是成心使壞。
而現在的昆妲,已經大不同。
思緒抽離回憶,江飲稍探身,“師傅靠邊停。”隨即摸出手機掃碼付款。
還是那家茶餐廳,主客卻顛倒了位置,昆妲跟隨江飲進入餐廳大門,又根據接待指引上二樓,不知江飲此舉有幾分報復成分在裡面。
“這地方我有八年沒來了。”站在二樓圍欄邊,昆妲說了這麼一句。
江飲先她幾步,這時回頭望來,目光有了些起伏。
昆妲小跑幾步追上,攬住江飲胳膊,心裡很清楚她想知道什麼,故意說一半留一半。
接待把她們交給二樓服務生,今天週三,餐廳人不算多,她們被安排在靠窗卡座。
八年過去,餐廳也翻修過,能看出與記憶中大致相似的佈局,但餐桌餐椅等都已換新,也不需要服務生協助點單,桌面掃碼即可。
江飲沒什麼表情招呼一句,“想吃什麼自己點。”
昆妲倒了茶水,一根手指輕輕朝江飲推過去,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停機了。”
江飲抬頭驚詫望去。
有到這種地步?窮到連話費也交不起?
昆妲趕緊把手機摸出來遞過去,“不信你檢查。”
手機是五六年前的款式,外殼輕微變形磕碰,螢幕有幾道細長裂痕。昆妲解釋:“我剛回國,確實是走投無路……”
“你不用告訴我這些。”江飲打斷她,端起茶杯淺抿一口,“你的事我不感興趣,我不會收留你的,吃完這頓你就走。”
昆妲閉嘴,手機正要收回去,江飲抬手按住,兩人手掌重疊,體溫交換。
她手很涼,江飲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飛快縮回手。
昆妲抽回胳膊,手機還留在桌面。
氣氛略顯尷尬。
左手在桌下握了兩次拳,指尖緩慢揉搓幾下,江飲再次撈了桌面手機,問:“密碼。”
昆妲流露不解,江飲說:“我幫你把話費交了,這是我幫你的最後一個忙,之後你可以求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