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常坤電話裡說他們剛剛找到的一份村民記錄裡寫,其中有很多屍體上都有這種頭髮;程莉莉從陳家塢回來以後衣服上發現這種頭髮,現在又從石玲包裡發現。
白巖說:“前幾天聽見石玲打電話,說起4月1日死在陳家塢的那個村民屍體上發現的頭髮。我知道這東西不尋常,所以無論如何都得讓石玲回來!”
我同意。
不管頭髮的出現意味什麼,它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然就不會連續出現在死亡現場。
用十分鐘的時間考慮,暗自下定一個決心。
然後抬頭微笑。
這是個溫柔而慈祥的父親,也是一個天生銳利的警~察。
他臉上露出一絲驚惶。
我請他幫我一個忙。
我問石玲父親借三千塊錢。
他第一反應是想問我幹什麼用,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問出口。
因為不用問了。
我跟他說一會我要去一趟公安局,剛好順便把頭髮帶過去化驗。
他沒反對。
告別的時候他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把石玲帶下山來。
我答應了他。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進超市購置出門需要的東西,換洗衣服,洗漱用品,煙,強光手電筒,防身匕首,大號行李包,和一些七零八碎的物件。結完賬以後把東西塞進行李包,寄存在超市櫃檯。
回家,陪黎淑貞吃午飯。
下午一點的時候她出門散步,我從小區後門走到馬路上打車,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拿。
我不想還沒抵達陳家塢,就被黎淑貞毀掉計劃。所以包和鑰匙,身份證和銀行存摺,換洗衣服什麼都不帶出門。這樣她至少要到今天晚上或者明後天才會發現我的不告而別,而那時候我肯定已經在陳家塢。
☆、計程車司機的話
可是一連攔了四輛計程車都拒絕去陳家塢。
攔下第五輛,開口之前先上車,指前面的方向叫司機開車。
“去哪?”司機起步以後問。
“陳家塢。”
一個急剎,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對不起小姐,不去。”
“給你五百。送到村口就行,不用你進村。”
“不去。那地方鬧鬼。”
“六百。”
“不去。”
“八百。不去我下車了。”
司機嘆氣,猶豫,開車,然後偏過頭打量我,問我:“你是警~察?”
“差不多。”
“警~察還需要打計程車?”
“特殊情況。”
“不是我說你,那地方,躲都躲不及,還往那鑽?”
“迫不得已。”
“你去做什麼?”
“找人。”
“那兒的人都快死光了,還去?說句你不愛聽的,你就是給一千,別的車也不一定敢跑這一趟。實在是我家裡等錢用,不然我也不能接這活。”
“不至於。”
“什麼不至於。都說了,跟那村子沾點邊就會死。人家說死了千把人了,對了,你是警~察,你跟我說說,到底死了多少人了?”
“沒那麼恐怖,別信謠言。”
“怎麼可能是謠言。謠言能上電視?能上報紙?你們就是瞞著遮著不讓老百姓知道。老百姓能不知道?”
我閉上眼睛裝睡,懶得再和他說。從城裡到陳家塢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夠睡一覺。
可司機顯然沒有盡興,還要跟我講話。
他說:“前段時間有個男的,深更半夜打車去陳家塢,也給了八百。真想不通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我心裡凜然一動,問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想想……上個星期,不對,是上上個星期。”
“是個什麼樣的人,多大歲數?”
“三十五六歲吧,瘦瘦高高,戴副金絲邊眼鏡,樣子挺好。跟你一樣,也背了這麼大個旅行包。一路上沒什麼話,到村口就讓我回來了。”
“是什麼人?警~察?”
“不知道。看著不像,哪有警~察深更半夜自己打車到那鬼地方去的。”他撇了撇嘴,斜過臉再打量我一翻,笑著搖頭,“說實話,我看你也不像警~察,哪有警~察會自己打計程車去那兒的?”
然後他又追問一句:“你去那兒到底幹什麼?”
車子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