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致死。
如果於成林和田明屍檢出來不是死於中毒,那這十起死亡就可以歸類為三種死法:氫化鉀、莫名猝死、莫名慢死。
這又是什麼情況?
有歸類的死法。
莫名其妙出現的頭髮。
拍好萊塢懸疑片?惡搞?向全人類挑釁?還是僅出自某個或者某幾個瘋子的狂熱計劃?
常坤問我發現什麼問題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深呼吸:“我餓了。”
他笑。
目光柔緩。
然後拉住我的手往辦公室外面走。
他的手很暖。
每個女人都應該有這麼一雙溫暖的手可以牽。
四月的天氣著實還很涼。
石玲已經去對面飯店點菜,老苗回辦公室處理一些事務。
和常坤往飯店走的路上我問他上次拜託他幫我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常坤沒有說話。
過馬路的時候他再一次牽住我的手。
走到馬路對面以後才鬆開我的手,站在法國梧桐的下面,看著我的臉。
“實在查不到。”他說,“派出所,檔案管,民政局,戶籍管理處,所有地方都跑過了,都沒有記錄。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黎緒,三十年裡面這些辦事的地方都搬過好幾處,那時候又沒有網路,丟失一些材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忍不住笑起來。
仰著臉看常坤。
然後,我罵了一句髒話。
半年前我讓常坤幫忙查我父親的事。
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連他現在在哪裡,是生是死,都一無所知。黎淑貞對此諱莫如深,一字不提,連問都不許問及,就好像從來都不曾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一樣。
有過很多種猜測。
只是猜測。
也有想過找以前的鄰居問問,可問起來才知道,三十年的時間裡黎淑貞帶著我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我有記憶的是四次,在沒有記憶之前,還有應該不止一兩次搬家。
所以根本無從問起。
可現在常坤說查不到任何關於我父親的事,說三十年變遷,可能材料和資訊都丟失了。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可以被丟失得這麼一乾二淨,連是否到底真的存在過都不清楚。
就像一滴水掉進海里。
徹底消失。
常坤四顧周圍,跟我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你母親,當年的確是結過婚的。”
“可她戶口本上的婚姻狀態是未婚。”
“我知道。也仔細想過。可能是當年辦了酒席,但沒有領證,也有可能後來遷戶口的過程中疏忽了。你知道,你們這幾年裡搬了很多次家,每搬一次都會遷一次戶口,次數多了,中間哪次出錯也是很有可能的。”
“和我父親有關的資訊丟失。和我母親戶口有關的資訊出錯?你覺得,這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
常坤語噎,低下頭不看我的眼睛。
我問他怎麼能確定黎淑貞當年的確結過婚,而不是未婚先孕。
他說:“從你母親戶口遷移記錄找到你出生之前她所住的地方,然後託人找到當年一個老鄰居,他說你母親的確是結過婚的,他喝過喜酒,也見過你父親。你父親長什麼樣子他肯定是記不起來了,都過了這麼多年,而且他也只見過你父親幾面而已。說是很老實一人,不怎麼說話。”
這是多重要的一條線索!
居然真的有人見過我的父親!
☆、房間地板上有一具屍體
我著急忙慌地問他:“那個鄰居現在在哪?”
“城南養老院。已經快90歲了,說話做事都不方便,看護人員說他能想起一點就非常不錯了,有時候他根本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所以他說的這些也不一定能作數。”
“那肯定還有別的鄰居,別的鄰居總能記起點什麼。”
“那時候你母親住的是城南那片老平房,拆了都將近快二十年了。要找人哪有那麼容易?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剛才那個老鄰居的。之後就接手陳家塢的案子,也沒時間再找了。等陳家塢的案子一結束,肯定會幫你繼續找的。可是黎緒,這真有必要嗎?都三十年了,如果你父親真有一點責任心,就應該是他來找你們,不是你這麼拼命去找他。”
“都搬了這麼多次家了,連你一個警~察都找不到當年的鄰居,他就算回來找我們,還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