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色的眼睛。
我瘋掉一樣用手去摸,卻只能摸到平坦光滑的面板。
可鏡子裡面那隻眼睛是生生存在著的。
畫上去的?
還是紋上去的?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我往前走幾步,再往後退幾步。
往這邊扭頭看,再往那邊扭頭看。
怎麼走怎麼看,它都存在。
一隻眼睛,眼眶是黑色的。沒有瞳仁,眼珠裡面,密密佈著紅色的細線,勾勒出一副讓人想吐的樣子。
我看了那麼多日本韓國美國泰國的恐怖電影,也沒看到過能比這更恐怖的境頭了!
我抱著胸站了一會,然後蹲下身,哇一下開始吐。
沒辦法控制。
吐到天崩地裂。
有個女警,捂著嘴,過來拍我的背,給我遞紙巾。
另外一個女警,抖抖索索走到我背後,拿著相機,把背上那隻恐怖的眼睛拍下來。
我都不知道她對著鏡頭裡面那隻沒有瞳仁只有紅血絲的眼睛的時候,怎麼沒嚇得把相機都扔到地上去。
我感覺我的心臟已經嚇得收縮成了堅硬的一團,幾乎聽不見心跳。
☆、他說這是一塊胎記
常坤換了兩個警~察照顧我到另外一間辦公室休息,然後他們拿著相機進會議室開會。
只開了半個小時。
然後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點頭。
我要看醫生,非看不可。
我要醫生告訴我,我背後那隻眼睛,是怎麼冒出來的!是誰在我沒知覺的時候畫上去的,還是紋上去的?
這叫什麼事!
他們又湊在一起開了一個會。
回來跟我說:“我們去接一個外科醫生來局裡給你檢查一下,這件事情,需要暫時保密,不能張揚。”
可是接來的那個醫生也嚇一大跳,半天不敢用手觸我的面板。
他好容易才剋制住,檢查很長時間,給了我一個差點讓我扇他耳光的結論。
他說:“不是畫的,也不是紋的,應該像胎記一樣,是面板組織發育時候的異常增生。”
我想罵髒話。
很想罵。
去你媽的胎記,有在三十歲時候突然長出一塊胎記來的?
醫生走掉以後,常坤問我是什麼時候發現背上的情況的。
我連他都想罵了。
什麼時候?
他居然問我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扔過去:“剛才!剛才,跟你派了監視我的三個女警,一起發現的!”
“是以前一直沒發現,還是以前根本沒有那塊東西?”
“以前根本沒有!沒有!我自己的身體,我會不知道?!”
“可它不會是今天才有的。它應該有了一段時間了,你自己也沒發現。”
我突然找不出話來駁他。
想了半天,我想起一件事,告訴他說:“今年三月十八號,晚報的一個同事結婚,我去當伴娘的,穿的是露背晚禮服。露背,晚禮服!婚禮現場幾百雙眼睛,要是我背後有這鬼東西,還不當場嚇死幾個?我有照片,電腦裡有照片,你現在就去我家裡找,婚禮當天有很多我的照片,正面背面都有!”
沉寂。
何志秦抱了抱我,說:“你彆著急,先休息一會,慢慢再去想到底是什麼時候才有這塊東西的。”
不用慢慢想。
我已經知道了。
是在到陳家塢以後才有的。
是到陳家塢以後才有的!
石玲對我態度反常,就是因為我背上的這隻眼睛,我們離開陳家塢前的那天早晨,我當著她的面換內衣。
她是在那個時候看見的。
她不僅看見了,還想到了別的什麼。
她肯定想到了柴進案現場畫在牆上的那隻血眼睛。
所以,她突然反常,帶著恐懼排斥我和遠離我。
她第一時間認定我就是殺柴進的兇手。
但因為這麼多年的朋友,她不想親手把我送進監獄。
所以一直隱瞞。
有幾分鐘的時間裡,我死的心都有了。
數碼相機裡的照片很快洗出來。
常坤問我要不要看。
我發現他這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