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亮,縱然如此,亦是照亮了周圍三四尺而已。方才小丫頭身下躺著一具屍骸,凌亂散落一些物品,有鋼盔、水壺、手槍,看情形似乎和地上日本鬼子一起來的人,為何唯獨此鬼子死在這裡?
我突然看到鬼子屍骨下壓著一個圓盤狀的物體,從骨骸的姿勢判斷,彷彿是他故意藏起來。我把屍骸踢開,撿起圓盤,翻來覆去地研究。歷經五十幾年的歲月,圓盤已經微微發黑,裡面卻仍舊存有凝固的油脂。我好奇地熏熏,忍不住舔了一下。
“等等!”
楊愛蘇倏然止住我,搶過圓盤,拿在手上端詳,渾身戰慄不已,顫顫悠悠說道:“這,這不是人骨油燈嗎?看年份,就是用達裡諾爾邊發現骷髏的頭蓋骨做的!”
我們三人臉色一起變掉。
我問道:“鬼子把山中居民殺掉,用他們的頭蓋骨做人骨油燈何用?我雖然知道鬼子們殘忍異常,但做這個事情也太邪門了!”
楊愛蘇面色凝重,說道:“我猜,當年鬼子們來到這裡之後,依據薩滿巫師教某些黑暗流派的邪門儀式,把這裡村民們活活鋸下頭蓋骨做人骨油燈,然後又把骷髏堆積在一起,防止怨靈作怪。最後的結果是都死在這裡。倒是這人骨油燈裡面的油脂……”他湊近鼻子嗅嗅,面色凝重,“存放了四十幾年也沒有變壞、揮發,既非牛亦非羊,我肯定這是屍膏!”
“屍膏?”
我奇怪地問道,轉念一想,牛羊死後不也是屍體嗎?
“屍膏特製用人的屍體煎熬的油脂,新增某種特殊物質之後製造出來的油膏,在平常室溫下不易溶解揮發,只有點著了火,才會熊熊燃燒。據說這是蒙古帝國時期拔都元帥遠征西域,從波斯人那邊學過來的。”
我臉色唰地雪白,剛才還舔了一下,當即作嘔。
王玟琳一邊替我捶背,一邊埋怨說:“虧你還是當過兵打過仗的人,怎能這般不謹慎?幸好只是人油罷了,若是有毒,此刻你老早一命嗚呼了。咦,這是什麼?”
王玟琳彎腰從鬼子屍骸邊撿起一個黑色筆記本,由於光線昏暗,封皮又是黑色,方才一直沒有發覺。當我吐得昏天黑地時,王玟琳屈身為我捶背,眼見頓時發現了這個黑色筆記本。
畢竟五十多年過去了,經受歲月的摧殘,黑色筆記本已經極為脆弱。王玟琳小心翼翼地翻開本子,隨便翻看了幾眼,忽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原來如此!”
王玟琳喃喃自語,合上黑色筆記本,閉目思忖。
我疑問道:“玟琳姐,上面說了一件什麼事情?”
王玟琳慢慢說道:“上面記載了日本人發現了成吉思汗無敵於天下的秘密,於是過來尋找的事情。”
“什麼!”
眾人大驚失色。
王玟琳說道:“好吧,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吧。”
第一案:古墓邪屍 八 滿洲野望
一九四五年八月,偽滿洲國“新都”通化。
夏,是萬物滋長的燥熱時節,然而對於盤踞東北長達四十年的關東軍來說,卻不啻於寒冬般末日的來臨。八日晚,一百五十萬精銳的蘇聯紅軍,在元帥華西列夫斯基的率領下,藉著夜色突然從中蘇邊境的三個方向同時對關東軍發起猛烈進攻。關東軍早在諾門坎戰役中就飽嘗了蘇軍的鐵拳,甫一交手,精心佈置的防線立時土崩瓦解。關東軍攜著偽滿政要,忙不迭地放棄偽滿首都新京,慌忙逃竄至通化。縱然憑靠通化地下的要塞堡壘獲取少許心理安慰,在關東軍內部亦是瀰漫著一股毀滅前的頹喪氣息。但是就在地堡的這麼一個房間內,一排關東軍軍官齊齊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個個臉上佈滿著自信、絕然的神情。
他們當中,最低軍銜的也是少尉一級,大的甚至是大佐,如此眾多尉佐級別的軍官齊聚一堂,著實罕見。而且在房間內,每個人的前面都擺放著一張小小的茶几,上面不是作戰地圖和進攻計劃,卻是日本傳統的飲食、清酒,甚至身旁都有一個藝伎伺候,這根本不是面對蘇軍咄咄逼人進攻時刻的應有表現,反倒是關東軍賞櫻時的聚會。
“噗!”
日本傳統的紙門被滑開,從外面走進來一隊將佐一級的軍官,為首的人蓄著小鬍子,面色陰沉,正是關東軍總司令山田乙三,旁邊的是參謀長秦彥三郎等。
那排低階的軍官立時站立起來,齊刷刷地向山田乙三敬禮,後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諸位,如今我大日本帝國危難在即!米國鬼畜在南方咄咄逼人,露助不守信譽,悍然發動向我們的襲擊!皇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