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還不是天天在家裡做木工活。”爹和娘也回來了,他爹最討厭大偉天天蜷在屋子裡,把鋸子拉得跟驢叫似的,他說:“大偉,你也好久沒出門了,明天跟你妹妹去縣裡走走,沒準還能拐個婆娘回來。”
大偉沒說話,他娘只當默許了:“我給你收拾東西去。”
穗穗聰明,捉摸著大哥的心思,等他爹孃走後才問:“哥,有心事?”
“嗯!”他哥小聲地應著,“丫頭,你說我還能娶到媳婦嗎?”
穗穗看著他,捂著嘴巴偷偷笑,他哥被她弄得有些生氣,拿柺杖輕輕戳了穗穗兩下:“你傻子啊,笑成那樣。”穗穗調皮,避開柺杖跟他開玩笑:“哎喲,看不出你也想姑娘了?”大偉不好意思,撐著柺杖起身回房:“沒大沒小的,看我哪天收拾你!”穗穗哼了一聲,繼續想她的事了。
其實,還在小時,穗穗就喜歡了今天結婚的新郎。
她打小調皮,像男孩子般滿山亂跑。那次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她掏鳥窩的時候踏空了,從樹上摔下來,昏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黃博的背上了。剛醒來,身子還不能動彈,小腦袋歪主意就上來了:“黃博哦,我娘說了的,男孩子不能隨便背女孩子的,除非要娶她過門。”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能感覺他在笑。
那時候,我怎麼那麼調皮呢?一抹紅暈爬上到穗穗的粉腮。她不知道當時哪來那麼大膽子,居然對黃博說:“喂,長大後我們成親吧!”當時黃博一定嚇傻了,他居然說:“好啊,等你長大了,你叫你爹上門提親,我就嫁給你。”
回到家後,她跟娘說起這件事情,讓她娘笑話了她好一陣子:“我的丫頭懷春了喲!”
本來只是隨口玩笑,她見娘那麼說,也有些當真了,每次娘叫她們兄妹來去黃博家跑腿,她總是最積極。
如今,黃博應了那句話,只不過他嫁給了春兒。
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都嫁人了,還在做痴夢!穗穗回過神,有些惱怒自己。
第二天早上,穗穗釀早早起來套了兩頭矮腳馬,給他們兄妹倆備了輛拖板車,出發前,還千萬教戒:“路上千萬不要和陌生人搭話。”
可能是因為很久沒出門了,大偉精神特別好,跟她娘打趣道:“娘哦,我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怕被別人拐了?”
穗穗娘故作生氣在他臉上拍了一下:“多大了都是孃的兒!你們記住了,有人要是問你們後面……”
“有!”兩人坐上馬車,異口同聲回答道。她娘還不放心,在後面緊跟著跑了幾步,雜附道:“不要和生人搭腔啊!”兄妹倆大笑著揚起鞭子,趕著矮腳馬跑了。哥哥把柺杖放到一邊,感慨著:“真是的,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種事跟苗蠱有關係。傳說中,如果草蠱婆沒有後人,他們尋找接班人時就會問:“你後面有沒有人?”這是一句隱喻,即“你有沒有後人”。如果被相中之人回答說:“沒有。”就說明這是有緣人,草蠱婆就會將其帶走。
大偉說:“要是能遇上,也不枉做回苗寨人了。”穗穗對他的想法不屑一顧,大笑道:“草蠱婆是耍猴的嗎,想見就能見啊?你啊,就做你的夢吧!”
笑聲爽朗清脆,在山上砍柴的黃博情不自禁循聲望去:一眉清目秀的少婦,笑靨如花。如果說春兒是三四月嬌豔的桃花,那麼這位少婦就是###月燦爛的山菊。
春兒發覺黃博不動了,也停止了手中的活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穗穗怎麼回來了?”黃博回過神,知道自己失態了,他不敢回頭看妻子,聳聳肩,故作輕鬆的問:“是向伯家的穗穗嗎?”“可不是嘛!”春兒有些生氣,“才幾天,眼睛就瞟到別的女人身上了。”黃博自知理虧,馬上把話題岔開:“我不是想不起來,才會那樣嘛!哪像我對你,走到哪裡都忘不了。”春兒竊喜,但不想那麼輕易放過他:“哎呀,小嘴兒挺甜的啊!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哦!”黃博見春兒生氣了,玩興一起:“真的,我還記得你送我的那天穿件大紅襖,小臉還紅紅得,整個人像根紅辣椒,可好看了。”春兒嬌羞的回過頭打了個粉拳。小兩口又恢復了剛才的說笑。下山的時候,黃博忍不住回頭看了早上穗穗經過的地方:是穗穗嗎?是小時候說要給他做媳婦的穗穗嗎?
回到家裡,張福打了半斤酒,說要跟女婿商量件事,把春兒支開了。
黃博吃不準岳父的心思,低頭喝悶酒。張福說:“女婿啊,你看你打了五年工,有沒有什麼收穫啊?”
黃博心頭一緊,難道是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