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分把握。
由於曾經和蒙綵衣結盟,雙方一直在用一種信鴿來傳遞訊息,故而他知道該如何與蒙綵衣聯絡。
正因為有了這一渠道,他才可以用商議要事的藉口,將蒙綵衣約出來進行刺殺大計。雖說,上次在天水樓的談話已經使雙方之間心存芥蒂,彼此間必然懷有一定的戒心,可畢竟沒有正式翻臉,那一層聯盟關係依然存在,只要自己約其見面,蒙綵衣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
然而,這僅僅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揣測,萬一蒙綵衣識破自己居心險惡避而不見呢?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等待中過去。卞停右手抱槍站立在那裡,低眉垂目,如一個入定的老僧一般紋絲不動,沒有半點焦躁不安。
這時,城東方向突然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喊殺聲。
蒙綵衣終於還是動手襲擊溫家大宅了!卞停輕輕嘆息一聲。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在橋洞下隱蔽的鷹刀發出一陣輕微的騷動,不由運功傳聲過去,道:“莫要輕舉妄動!那邊的事南宮漸雪自會應付,我們殺了蒙綵衣之後再去支援也不遲。”
鷹刀也傳聲過來,語氣似乎頗為不滿:“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若是蒙綵衣不赴約而去指揮襲擊戰,我們豈不是在這裡空等一場?卞大將,你說蒙綵衣究竟會不會來?”
卞停苦笑一聲,老實答道:“我也不知道。”
此話剛說出口,卻聽見遠處的青石路上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卞停不由喜動顏色,再度傳音給鷹刀,道:“小心隱蔽,人來了。”
一男一女兩條人影從黑暗中慢慢踱步而來。女者身材曼妙曲線窈窕,行走間款款動人的姿態有若凌波微步,襪不生塵。
不是顛倒眾生的蒙綵衣還有誰人?
儘管蒙綵衣豔光四射令人眩目,可卞停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她身後的男人。
此人身形魁偉,穿著一身名貴的黑色玄衣,身後揹著一把奇異的闊劍,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斗笠,壓低在額際,使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然而,這樣魁偉的人走起路來卻有若狸貓一般輕巧,幾乎聽不到任何足音,渾身更是瀰漫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可以想見,此人絕對是一個足以和自己匹敵的絕頂高手!
卞停暗暗心驚,口中卻長笑一聲道:“蒙姑娘,你終於來了。”
蒙綵衣在橋下站定,距離卞停足有五丈之遙。而那個神秘男人也同時在她身後的三尺處停住腳步。
蒙綵衣咯咯一笑,道:“卞大將見召,奴家焉敢不來?”
從她的聲音聽來,全然找不到之前在府衙與伊織一起為情而苦時的傷心、黯然。相反的,她似乎還很愉快。
可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臉頰上的淚痕猶在,眼皮也有些紅腫,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她便是這樣一個女人。就如顧善所言,你永遠也無法從她的言行舉止來判斷出她的內心,她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自制力和深沉如海的城府。
卞停笑道:“蒙姑娘莫非是怕我嗎?不過是商談點小事罷了,怎麼還帶了一個保鏢?”
蒙綵衣微笑道:“卞大將是有婦之夫,我們孤男寡女單獨見面,若是傳揚出去多有不便,所以還是有外人在的好。我這也是為了卞大將著想,免得嫂夫人為此大吃飛醋。”
蒙綵衣巧妙地將矛頭引向男女之事,令卞停駁無可駁,不由一陣苦笑,道:“蒙姑娘口舌之利,卞某甘拜下風。好了,閒話少說,我卞停此次約會姑娘只為了有一件密事相告。”
蒙綵衣秀眉一皺:“密事?”
卞停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傳於他人之耳,還望姑娘屈尊前行幾步。”
蒙綵衣想了想,警惕道:“究竟是什麼要事需勞煩卞大將親自轉告?”
卞停淡淡道:“此事與溫家有關。據說溫家今日突襲了貴派……”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住不說。
蒙綵衣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兩步。突然,她身後男子的嘴皮動了動,蒙綵衣便又退了回去。
她笑了笑道:“卞大將大可傳音於我,相信以你的功力,當沒有人能截聽了去。請說吧,奴家洗耳恭聽……”
卞停暗歎可惜。只要蒙綵衣能再向前走幾步,便進入了自己槍勢展開的範圍,到那時,即便她身後的男子上前保護,相信她在倉促之下也難逃自己集全身功力的致命一擊。
卞停哈哈一笑,道:“蒙姑娘何須如此防範卞某?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曾經是盟友……”
蒙綵衣冷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