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進了浴室,水溫微涼,敲打在剛韌有力的肌膚上,讓他全身放鬆,神思卻更加清明瞭。
——我的孩子,你千萬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做出有違你真心的事情啊!
六年前,就在他紐約總部的公司剛剛突破瓶勁,順利上市運營時,那個女人不知透過什麼手段,悄悄進入了慈森集團。
一個東方人要在滿是金髮高鼻子甚至還隱藏著不知多少種族歧視的圈子裡,打拼出一片天地,並不容易。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注意人事變動這方面的小事,直到三年後。或者真要佩服一下那個女人,竟然能為之隱忍三年不發。卻不鳴則矣,一鳴驚人。
——boss,我叫sisi。
他根本不關心那女人有個怎樣浪漫的英文名,他只記得那個於他如毒蠍蟲蟻般的女人,有一個令他再也不想提起的中文名:朱婧慈。
一直以為,這個名字早就石沉大海,再也不可能被提起了。沒想到……
水聲突然歇止,男人撐在光鑑的牆面,俯下頭,一顆顆冰冷的水珠打落在地面,輕微的碎響,在這樣寂冷的夜裡格外清晰入耳。
——厲錦琛,你這根本就是在逃避?!
對,他是在逃避。可她又知道他在逃避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依然是那樣自以為是的令他厭惡。
他突然抬起頭,眼底浸出濃重的腥色,他看不到鏡中的自己的模樣,扯過架上的白色浴袍將自己裹上,直接離開了臥室。
那時候,臥室裡的小姑娘越睡越熱,開始不舒服地踢被子,後來似乎感覺到身上未盡餘的衣務累贅,眯著眼將衣服甩下床,踢掉褲子,鑽進熱呼呼的被窩裡,嗅著熟悉的男性氣息,那是厲錦琛早一日回來時留下的,覺得安心無比,睡得更沉了。
走出臥室的男人直接來到吧櫃前,抄起一瓶早被開啟的紅酒,沒有用杯子,仰頭就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
——阿琛,為了你的女神,為了你父母,也為了我,你不能前功盡棄啊!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的孩子,你能做到的!不要輸給你身體裡的那頭野獸,不要輕易認輸。
哐啷,酒瓶碎落在地,紅色液體急先恐後地溢位,彷彿血液,迅速爬滿了雪白的長毯地毯。
他怔了一怔,胸口開始沉重地起伏。抬頭時,又抓過酒櫃裡一瓶白色的酒,抖著手,開啟了瓶蓋,狠狠地送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吞嚥著喉結。
是的,他不能讓身體裡的那頭野獸跑出來,絕對不能。
燈光幽黯,誰在喃喃自語,勿自舔著那陳年舊傷,終不得眠。
一牆之隔,稚子醋然入夢,幻想著種種幸福的“在一起”,種種開心,每一個未來,都因有他的參與,充滿甜期許。
……
這一覺,萌萌睡得香過了頭兒。雖然到點兒還是醒了,但沒人催她,又繼續眯著睡。反正,在學校有秦雙這個教床高手,在厲家有婆婆大人的壓力,在大叔的公寓……嘻嘻,大叔的教床法兒,很那個那個那個……嘻嘻,就是很那個啦!
小姑娘在溫暖的被窩裡蠕來動去,直往熟悉的那一邊蹭呀蹭,就想很快能蹭到親親大叔,可是都蹭到微涼的地方,還是沒碰到那副溫暖的身軀,也沒有人抱她進滾燙的胸膛。
怎麼沒人呢?難道,是去噓噓啦?哦,大叔為了不破戒,每早都會先噓噓,再抱抱她。呃,當然,這個是她在寢室的時候,聽蘇佩佩這個已經宣稱不是處女的熟女,公佈的男性秘密。
又過了一會兒,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身邊依然沒人。還是懶得動,她拉嗓子叫喚了一聲,半晌也沒人回應。於是也憋不住自己的尿意,爬下床上廁所。馬桶上一座,醒了些神兒後,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了。摳了半天頭,想起自己頭日折騰了一天,一身風塵汗漬還沒打理。這下就真睡不著了!
今天週末啊,大叔回來了,她也不能再邋遢下去,必須打扮美美滴和大叔過週末呢!
於是,洗澡。
“……左搓搓,右揉揉……”
半個小時後,萌萌終於洗漱妥當,擦乾淨水珠兒穿衣出門。呃!
糟糕了,她又忘了拿換的衣服,浴室裡現在只有——大白毛巾!呃,那是平常大叔用來圍下三圍的。嗚嗚嗚,為什麼跟她這麼有緣哪?!
萌萌開門朝著外面又叫了兩聲,可等了半晌,還是沒見厲錦琛送衣服來,她心裡就慌了。也不管什麼上三圍還是下三圍了,反正今天屋子裡暖得跟陽春三月似的,立即裹上了大白毛巾跑出去大叫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