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們灰頭土臉衣衫不整的樣子,不招狗咬才怪!”潘子回道。
“真他媽狗眼看人低!”胖子惡聲惡氣地對著狗叫。
正在劍拔孥張之際,村民趕來解了圍。
寨子裡偶爾也接待過過路的遊客或探險者,但像他們這樣狼狽的團隊還是頭回見。大家熱情地把他們讓進一位老者的木房裡安頓下來。
這位老者略略檢視了一下張起靈的傷情,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見一行人中吳三省的模樣像個長輩,便向他問道:“看這位小哥的傷勢,不像是一般野獸所為啊,你們在那邊山裡,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既然老人家已經看出來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正如您所說,我們碰上了一個殭屍,不,準確的說,是一個骷髏……”吳三省謹慎地回話,他已經瞧出這老者有些道行。
“啊?那東西,還在嗎?”老者的臉上露出幾份驚訝的表情。
“哦,沒了,讓我們給炸了。”胖子急急地插嘴說道,一派的得意洋洋。
“真的嗎?好好好!這就好了!”老者手撫胸口,忽然弦然淚下。
眾人見狀都頗驚訝,又不好追問,一時氣氛陷入尷尬。那老者用袖子揩了眼淚,幽幽地繼續說:“不瞞各位,我的兒子和女婿,也是被那東西所傷,無藥可治,最後丟了性命。老伴和女兒傷心過度,不久也撒手去了。就剩下我這把老骨頭……”
說到這兒,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要把悲傷都吸回肚裡去,再說話的時候,語氣竟完全變了:
“那骷髏怪物害了我全家性命,鄰居們都爭著要去替我報仇,可那物毒性大得很,比毒蟲毒蛇更甚,我不想別人白白丟了命,於是潛下心來鑽研解藥,就這樣十年過去了……”
“那,您成功了嗎?”吳邪抓住重點發問,焦慮期待溢於言表。
“呵,藥是成了,就是還沒有試過,不知道管不管用。”老者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張起靈,不禁面露難色。
“死馬就當活馬醫,管不管用的,試試不就知道了?”胖子揮手往空中一砍,像是幫吳邪,也是幫大家下定了決心。
19、
張起靈感到自己渾身如同火烤,不過有知覺就表示沒什麼大礙,雖然眼皮重得如同灌了鉛,醒不過來,卻覺得心裡安穩了不少,隨即便又昏昏然睡去。
再一次有知覺,他的精神和身體狀況都好了許多。
這一次是真正的清醒過來了,還沒睜眼,首先感覺到的是四周的寂靜。
不是陰冷古墓中黴爛的氣味,也不是熱帶雨林中溼熱的氣味,他好像是躺在一個房間裡,身體被陽光暖暖地包裹著,空氣中飄著的……是花香。
這是什麼地方?像天堂一樣靜謐安詳溫暖從容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一著急,他睜開了眼。
一看之下,心裡奇松!
吳邪坐在床前,頭髮亂糟糟,衣服也皺巴巴的,面色憔悴。就這麼倚著椅子背睡著了。
想他倒鬥時跟著他們日夜兼程,熬上兩三天也是精神抖擻的。看來,自己躺了不止一天了。他身上沒什麼勁,試著抬了抬手,感覺到左肩灼痛裡帶了點兒微癢,那應該是傷口正癒合的緣故。這麼說毒已經解了嗎?那這命算是撿回來了。
忽然風把窗吹開了半扇,外面的鳥語和人聲隨風而入,聽起來很溫暖。和這初起的陽光一樣。
死裡逃生,並不是第一次了。還能醒過來,真不錯。張起靈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陽光曬在窗上牆上,聞到了木頭安實的味道。還有,花香。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吳邪一下子醒了,張起靈安靜的臉龐落入眼眸。他猛地撲到床前,使勁地甩了甩頭,對著張起靈不相信地問:“你,你醒了?”
張起靈虛弱地抬起手來撫了撫吳邪的臉,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啊!萬歲!啊!快來人吶!”吳邪突然睜圓了雙眼,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快樂還是興奮還是幸福從他臉上的各個器官湧出來,他激動得快冒煙了,瘋狂地衝下木樓,衝出小院,衝上村裡的土路,在村頭的大樹下繞了三圈兒,對著一群莫名其妙的狗大叫:“他得救了!他死不了了!快去把人都叫來,快去呀,我要告訴他們,我要向全世界宣佈!張!起!靈!不!會!死!啦!”
吳三省、胖子、潘子縱容地看著樂瘋了的吳邪,好久沒見過他這麼開心了,雖然滿頭黑線,可是他們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湧出了一些疼愛、憐惜和羨豔。
那位老者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