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問道,“您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猜的。”本宮憨實的笑笑,很有些無奈,“你也料準了本宮會知道不是?否則你也犯不著專程在這裡等著劫本宮道了。”
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世道?她們幾個小年輕爭寵鬥狠的那是她們的事,跟本宮這個長輩可算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怎麼轉來轉去最後還得算計到本宮頭上來了?這他媽還有沒有天理了?
小皇后清澈的目光不安的晃了晃,遂也就穩了下來,梗了梗脖子走到旁邊,直言不諱,“以母妃的個性是不該會這麼頻繁的出入華安閣的,我也只是懷疑,更何況皇上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解了您的禁足令。”
本宮的個性怎麼了?難道以本宮的個性就活在窩在永華宮裡混吃等死?看吧,就說這做人不能做的太招搖,本宮這不過是稍稍抬了抬屁股,轉眼就被人盯上了,想不惹事都難。
“行了,你的苦處本宮也明白。”既然穿幫了,本宮索性也不再跟她矯情,反正本宮和那寧賢妃也沒什麼交情,犯不著為了她再去跟有權有勢有後臺的皇后娘娘過不去,還不如送了這個順水人情。
本宮帶著深深的無奈深深深深的嘆了口氣,抓起小皇后滑嫩嫩的小手在手裡摸了摸,不無遺憾道,“你這孩子也是太想不開了,凡是總得為自己的以後打算不是。”
本宮這話說的語重心長,小皇后畢竟年紀還小,當時就因本宮這一聲感同身受的嘆息而動容,若有所思的猶豫著沒再表示要跟本宮勢不兩立。
本宮心裡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轉身要往小徑那頭去迎素兒轎子,卻見著小皇后突然眸光一斂,用一種莊嚴無比的眼神抬眼看向本宮。
由於她的這兩道目光太過詭異,本宮心裡打了個旋兒,腳下不由就遲了半步。
“中秋那天,在蓬萊館外面的小樹林裡,我看到了——”
小皇后一字一頓的謹慎說道,雖沒說她看到了什麼,本宮卻已經徹底石化在湖面上吹來的冷風裡。
“母妃跟江華王爺的關係——好像不一般。”見著本宮這副魂不守舍的狼狽相,向來以純情著稱的皇后娘娘臉上終於恢復了她那種不染塵埃不懼世事的高姿態,笑容也愈發的甜美起來。
小辮子被抓,本宮臉上淡定的表情終於一點一點扭曲成僵硬才抽搐,嘴唇抖啊抖的好半天愣是連個屁都沒能抖出來,反倒是抖出一身的冷汗來。
沒想到這丫頭還真能沉得住氣,居然把這麼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獨自守口如瓶的憋了這麼久,看來她是做大事的料。
乾澀的吞了口唾沫,本宮強作鎮定的穩了穩情緒,開口的時候還算覺得壓根有點打顫,“你想怎麼樣?”
“卉兒也很喜歡母妃,自然是不能把這事告訴皇上了。”小皇后笑的很無害,從袖子裡抽出帕子給本宮拭了拭額上的冷汗,緊接著卻是話鋒一轉,淡然笑道,“同為女人,卉兒一直都很羨慕穆丞相對母妃的深情,福蕊郡主那麼喜歡他,他都不為所動——”
擦,你若是去穆君清那煽風點火,還不如直接告訴皇帝陛下,讓他把本宮剁了了事。
“停!”本宮從心窩裡竄出一口火,趕忙伸手製止她,“說吧,本宮能為你做些什麼?”
許是沒想到本宮會這麼痛快的著了她的道,也許是沒料到到了此時此地本宮還能有這份心力跟她講條件,小皇后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就展開一抹獨屬於勝利者的優雅微笑,“我們互相保守秘密本是應該,另外,卉兒還想麻煩母妃一件事。”
“什麼事?”
“母妃您近來跟寧淑媛那個賤人走的很近,所以——”小皇后說著,欲言又止。
“你要本宮給你做內應?”本宮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保持著惶恐之姿誘敵深入。
“嗯。不過不只這樣,”小皇后點頭,清明的眸子裡閃過不易察覺的一絲冷色,“必要的時候卉兒希望母妃能給她一點提示,比如——是誰最不想看到她的孩子出世。”
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不假,而早早結了婚的女人尤為可怕。
本宮雖然心腸不好,卻從沒想過害人,這個任務的難度貌似有點大。
“你——”本宮面有難色,沉吟著看她,“想讓本宮把這盆髒水潑給誰?”
“母妃您冰雪聰明,這話何必要卉兒來說明,”小皇后輕聲一笑,“自然是誰擔得起就潑給誰了。”
要找冤大頭就得找個頭夠大的,最好是連皇帝陛下都奈何不得的,否則便是很容易再把麻煩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