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聿珩並不在乎他在朱雀筆下會是個什麼樣的仙人,他在乎的是朱雀是否知曉黑龍一族所做的事。
『神族間的是是非非,與天庭無關,你帶著黑龍,已是違返規約。』折旋冷道,『九尾、臨,你們為何要幫助仙人?難道你們忘了你們亦為神族麼?』
「與他們無關,是我要求他們帶我來找你的。」苻聿珩介面,「你尚未回答我的話。」
『我沒必要回答你。』折旋面無表情,但臉上的圖騰顏色卻由藍稍稍染紅。
「折旋,雖然我答應過你不再插手朱雀一族的事務,但苻兄弟要說的事情,與黑龍一族有關,也與朱雀數千年來一直引以為疑的事有關,請你……靜心聽聽好麼?」柳隨風溫言勸著。
折旋未語,柳隨風見狀再勸:「難道你不想成為歷任朱雀中建功最多的一任麼?你不想補足歷任朱雀在黑龍一族閉鎖之後便再無法寫齊的黑龍捲麼?」
折旋依舊未語,但面具般的冷麵略為動搖。
「柳兄弟,我也有不對,我不該如此無禮。」苻聿珩態度先行軟化,「朱雀,但請你聽我一言。」
「折旋,我也求你了,聽聽苻兄弟要說的話,好不?」臨也開口了。
折旋這才鬆口,『說吧!』
苻聿珩與臨互看一眼,才脫去披風,趨前走至折旋面前,「朱雀,請你看看我,瞧瞧我吧!」
折旋皺起眉頭,揚起右手,張開右手掌,於苻聿珩的胸前一指之遙處停住,苻聿珩登時感覺到有股氣流自折旋手心襲來,侵入他的身體,探索著,雖感不適,但苻聿珩仍站得挺直讓折旋好生「看」他。
不一會兒,折旋右手掄拳,皺起眉頭,『你很傷心。』
苻聿珩一愣,隨即苦笑,「朱雀,我希望你探索的並不是我的情緒問題。」
折旋沉吟好一會兒,似在摸索什麼,不一會兒,他收回手,改執起苻聿珩的左手,眼未張,但苻聿珩感覺得到他正在端詳他掌心的鱗片,之後,他退開一步,不願再靠近苻聿珩,他抖著唇,好一會兒才傳來心音:『鱗片的主人,正在受苦……好冷……好冰……伊……伊格……伊格……鱗片的主人是……伊格……伊格要被殲滅……應該被殲滅……』
折旋捂住胸口,一臉難受。
「伊格是什麼?」臨一頭霧水的問。
『伊格……』折旋重覆這個名詞,卻搖了搖頭,不明其意。
「那應該是黑龍語。」柳隨風猜想。
「朱雀,你現在應該知道黑龍一族揹著大家在做什麼了吧?」苻聿珩不禁揪緊了衣襟,試圖忘卻方才朱雀說的話。
『你沒聽到……鱗片主人發出的求助聲麼?』折旋臉色蒼白,似乎承受不住那樣的悲傷似地,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苻聿珩搖頭,甩開心頭的愁緒,他得做好他要做的事,「伊格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我們很久很久都看不見黑龍在做什麼事了……』這也是朱雀一族這幾千年來困擾的問題。
「折旋,你查查……」柳隨風念出一串不知名的話語,「許這卷會有載記黑龍一族的語言。」
折旋聞言,只點下頭,左手一翻,即出現一根火紅的羽毛,他的右手覆上羽毛,須臾,輕聲吐出:『伊格於黑龍一族指的是……』
折旋如同柳隨風一般說出一串不知名的話語,聽起來像唱歌,但卻無人能懂。
「柳兄弟?」苻聿珩看向柳隨風,指望他能代為翻譯。
柳隨風聞言,沉默半晌。
「柳兄弟?」苻聿珩有些急躁的再喚。
「伊格的意思,翻成我們的話,大抵上指的是身有殘疾之人,不過這種人大多都是因為通婚的關係……」柳隨風略為遲疑的說著,話一出,他忙補述,「不過那是經過朱雀的語言再次譯過,也許……也許會有出入。」
苻聿珩聞言,陷入一陣長靜,他輕咳幾聲,嘗試聆聽折旋所說的求助聲,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心,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此刻,他不禁希望自己是朱雀,能聽到湛潯的聲音。
「那是指……」臨何等了解柳隨風,一聽他說著欲蓋彌彰的解釋,便明瞭事態不若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還有伊格爾……意思是……』折旋說完,左手的羽毛也跟著消失不見。
苻聿珩望著柳隨風,等著他的翻譯。
柳隨風輕嘆口氣,道:「伊格爾的意思,大概是指……」他逸去話尾,咬了咬牙,不知方說不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