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是他當陸羽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時說過的話,他現在,仍然不想改變。
烤火的陸羽回頭,淡淡地微笑:“辛苦了。”
老蔡神情很冷漠,但還是坐到他邊上,抽出顆煙來續上:“天黑了還不走,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說你的故事?”
陸羽還是微笑,慢慢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來,展開,正是他書房裡的那幅素描。
老蔡仔細端詳,笑:“別說還真有點像我,但你千萬別說這人就是我。”
陸羽神還是笑,似乎早就料到老蔡會這樣說。他慢慢收起那幅畫,塞回兜裡:“其實那晚我碰到的人是不是你,想想根本就不重要。我雖然想知道那晚後來發生了什麼,想知道我的朋友後來去了哪裡,但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現在,我只希望,他們都活得好好的,能不能找到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蔡搖頭大笑,猛拍他的肩膀:“你這呆子,終於開竅了。”
陸羽也笑,有些勉強,起身:“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老蔡凝眉:“再坐會兒吧,裡頭還躺著個人,小姑娘。有你在,還能陪我聊聊天。”
陸羽想了想,點頭,復又坐下。
“你來這麼些日子,還真沒跟你好好聊過。”老蔡道,“看你的樣就像個有錢人,以前沒幹過活吧,要讓你父母見你在我這兒,又掃地又抹桌子,肯定得心疼壞了。”
“你忘了我是個流浪兒,我連父母的模樣都記不得了。”陸羽苦笑。
老蔡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還真忘了。”頓一下,他接著道,“雖然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但看你這麼執著想弄明白那晚的事,我還真來了興趣。你就跟我說說吧,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羽盯著老蔡,老蔡毫不示弱,目光與他對視。
陸羽輕嘆一聲:“如果想知道那晚的情況,必須先從我怎麼成為一個流浪兒說起。我的家在北方一個大城市,有一天傍晚,我睜開眼,家裡靜悄悄的,我就知道,家裡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老蔡加了兩次炭,煤塊在爐內發出“滋滋”的聲響,熱氣透過爐筒散發到房間裡。陸羽說起往事來,語氣平淡,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但邊上的老蔡,神情卻有些凝重。他不時轉頭看一眼這個年輕人,似是在慨嘆發生在他身上的際遇。
“在醫院裡,我向警察說了那晚的事,他們去了現場,但一無所獲,那場大雨已經沖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跡。從那以後,我再沒有見到那晚的任何一個人,小哥哥趙樹聲、四川小姑娘、穿雨衣的男人,和那個騎腳踏車的路人。”
“後來呢?”老蔡問。
陸羽怔一下:“後來?後來我被義父收養,便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就這麼簡單?”老蔡再問。
陸羽沉默,淡定的目光這時突然迸射出些光亮:“你還想知道什麼?”
老蔡哈哈大笑:“你覺得呢?你以為我對你的事感興趣嗎?”
陸羽還想再說什麼,那邊急診室的門開了,煞白臉色的姑娘扶著牆蹣跚走來。老蔡起身,過去挽住姑娘的胳膊,送她出門。 。 想看書來
19徽杭古道(4)
“回家啥事別做,躺兩天,至少一個月別開工。”陸羽聽見老蔡道,“別碰冷水,彆著涼,多吃點魚肉蛋類食品,還有豆製品,補充蛋白質……”
倆人出門,片刻後,老蔡回來,搖頭嘆道:“她還那麼年輕,可惜了。”
話音落,手機響。掏出來送到耳邊,兩句話過後,立刻眉峰緊鎖,面上也露出極不耐煩的神情。掛上電話,他衝著陸羽道:“有點事,我得先走,你要沒事,就幫我守會兒,著急回去,幫我把門鎖上。”
陸羽關切地問:“出了什麼事?”
老蔡猶豫了一下,搖頭,滿臉無奈:“潘豔出了點事,開工的時候讓警察給抓了,在浦南派出所,我得過去撈人去。”
“要不要幫忙?你這樣過去,能把人弄出來嗎?”
老蔡想了想,搖頭:“沒多大事,繳完罰款,肯定就能放人。到年底了,公安也得搞點創收,我們老百姓都能理解。”
“那錢夠嗎?”
“沒事兒,我身上帶卡了。”走到門邊,老蔡回頭,衝陸羽笑笑,“謝謝。”
陸羽怔住,老蔡已經開門出去了。
潘豔在華聯後面的小道上開了家小*,當然,光顧那兒的客人,沒有人是為了剪頭髮。
這天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