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爺上朝去了。唯一的兒子,要出遠門,他也沒空送別。即使有空,這樣的不肖之子,還是少見為好。見了倒惹氣。但他對兒子也不是那麼冷血,他把兒子的事,都託給馮琴了。
大家吃過飯,成虎還沒起床呢。幾次叫小夢去叫,都叫不起來。沒法子,馮琴親自去了。成虎聽丫環說,二孃到了,只好爬起來。昨晚,他換了一個屋睡,原來那屋的門被踢壞。好在,他家大得很,房間有得是。
等他穿衣洗臉完畢,馮琴才進屋見他。
丫環端上早飯,成虎一邊吃著,一邊聽二孃的訓話。昨天的事,他早忘腦後了。他還以為,老爺叫他遠行,只是嚇嚇他,不會當真的。因此,他只是擔心一陣兒,便放輕鬆了。和平常一樣,照樣睡懶覺。
當他見到二孃進來,丫環還拎著一個包裹時,他心一涼,知道這回是真事了。向來樂觀的他,臉上也不禁變色了。他不出聲,慢慢吃飯。
二孃在他對面坐下,望著這個十八歲的少年。雖不是親生,相處多年,感情倒也不薄。“成虎呀,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吃完飯,你就去吧。”成虎望著二孃,哭喪著臉說:“二孃,我實在捨不得離開你和爹爹呀。你們不在跟前,我會很想你們的,會想得要命的。”二孃溫和地說:“孩子,我是看你長大的。你從來沒吃過苦,你出去我一點不放心。可是,你爹是鐵了心要你走。他也是為了你好,是盼著你成才。”成虎說:“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常說,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孩兒為了當人上人,給他爭光,只好先去吃苦了。”這話說得挺冠冕堂皇,卻透著濃重的苦澀。聽得馮琴心裡發酸。
二孃安慰他:“你安心的去好了,一有機會我就跟你爹說,讓你早點回來。”
成虎說:“我還不知道去哪裡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怕走得遠了,你們都找不到我。”二孃說:“這個,我們都給你想好了。我跟你爹說了,別讓你亂跑,讓你先去你師姑那兒學武。你師姑的武功比你爹爹還好呢。你在她那裡,不會吃虧的。
成虎簡單地吃幾口,放下筷子,擦乾淨嘴兒,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個師姑呀?她老人家住哪裡?長得很醜吧?對人好不好?”二孃微笑道:“你師姑的事,你爹一直沒有跟你說。你師姑這些年一直住在關外的長白山上。她叫方曉娥,外號叫塞外嫦娥。是個不錯的人,你跟她錯不了的。”成虎心道,跟爹爹一輩的女人,自然是老太婆了。這個外號自然是年輕時取的了。嘴上說:“這路怎麼走呀?她具體在什麼地方?我能找到她嗎?”二孃說:“這個嘛,我都給你想好了。”指指包裹,“裡邊除了是些銀兩之外,還有你爹他們雪山派的信物,你師姑一見,就知道是自己人。還有地圖,憑這張地圖,你就不會走錯路。還有一張畫像,畫的是你師姑。你看了畫像,自然不會找錯人了。”成虎誇道:“二孃,你好細心呀。爹爹娶了你,真是祖墳冒青氣。”二孃嫣然一笑,說道:“別說這話,讓你爹聽了,會生氣的。”成虎說:“怎麼會呢?爹爹聽了,一定會誇我“這個逆子,就這話是句人話”。”說著,成虎笑了,二孃也爽朗地笑起來。二孃笑得很美,如鮮花盛開,豔光照人。成虎眼睛一直,想到她是自己二孃,只好暗暗嘆氣。
二孃見成虎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臉上一紅,忙別過頭去。嘴上說:“小孩子,不要亂看。”成虎說:“二孃,你笑起來真好看,像西施,貂嬋她們,若笑起來,可能也不過如此吧。”二孃說:“你這些甜言蜜語,還是留著以後說給你妻子聽吧。”成虎說:“是,謹遵二孃吩咐。甜言蜜語給老婆。”二孃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覺得很好笑。
該說的都說完後,成虎穿戴起來。頭戴公子巾,一身藍衫,足蹬薄底快靴,若不是嘻皮笑臉,肯定有幾分像書生。他又在腰上掛一柄長劍,用來殺敵。以他的武功,遇上三流高手,他都會頭疼。
二孃前前後後打量一番,誇道:“還不錯,是個美男子。出門要注意,要老實點,不要惹禍,見到好看的姑娘,更要離得遠些。在外,可不像在家,出了事,沒人幫你的。”成虎笑道:“二孃說的是,不過,要是那些漂亮姑娘追著我跑,我也沒有辦法了。”二孃笑罵道:“你這小子,就會耍貧嘴,就得讓你爹來扁你。”成虎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像一個淘氣的孩子。
一切準備好,成虎忽然問:“二孃,小蓮她走了沒有?”二孃說:“還沒呢。早上天一亮,我就叫管家送她走,她說啥不走,說一定要等見你一面才走。”成虎一聽,忙問:“在哪呢?我這去見她。”二孃說:“在門外呢,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