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不善言辭,跟在黃嶸身後,他隱隱知道黃嶸不高興,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憋出了一句,“黃嶸兄弟,你是不是和黃崢兄弟吵架了?”
黃嶸腳步一頓,身上一股寒氣猛烈的爆發出來,身邊幾米之內的路人齊齊打了個寒顫,迅速向旁邊退去,只剩郭靖僵直著身體站在一邊。
“我沒有和哥哥吵架。”黃嶸低垂著頭用冰寒無比的聲音說道,然後不管僵立在那得郭靖,徑直向前走去。
郭靖心裡暗想:肯定是吵架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生氣。但也不敢多說,跟上黃嶸的腳步。黃嶸也不管他,徑直前行,出了鎮子,進入一座密林,黃嶸順手抓了一隻野雞,將內臟洗剝乾淨,不拔毛,用水和了團泥裹在雞上,生火烤起來。
很快,從泥中透出一股香甜,待溼泥乾透,剝去幹泥,雞身上的雞毛隨泥落下,白嫩的雞肉濃香撲鼻。黃嶸隨手撕了一半遞給郭靖,也不去管他,剛吃了一口就聽郭靖啊的叫了一聲,黃嶸看去,就見郭靖手上的雞肉已經不見蹤影。
要知郭靖武功不弱,能在他手上無聲無息的把雞肉搶去,而且黃嶸也沒察覺,可見這人武功之高了。黃嶸神色也是一凜,站起身來,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咕嘟咕嘟的聲音,連忙轉身。就見後面大樹的樹幹上,仰躺著一箇中年乞丐,一手拿著硃紅漆的酒葫蘆,一手拿著半隻雞,正是先前黃嶸遞給郭靖的。
“請問前輩是?”郭靖大聲道。而黃嶸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邊慢慢的吃著雞。
那中年乞丐聽見郭靖問話,三兩口就把雞吃光了,就彷彿唯恐郭靖要要回去一般。吃完了雞,那乞丐跳下樹,饞涎欲滴的看著黃嶸手中未吃完的雞,喉頭一動一動。
黃嶸此時也看出這人沒有惡意,靠在一邊的樹幹上,對乞丐的目光視而不見。這乞丐長著一張長方臉,下巴上有幾根短鬚,粗手大腳,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丁,不過與一般乞丐不同,洗得乾乾淨淨。最奇特的是他手中拿著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乞丐見黃嶸對他視而不見,急的抓了抓頭,拿著葫蘆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遞給黃嶸,道:“娃娃,你喝不喝?”
黃嶸搖了搖頭,那乞丐又遞給郭靖道:“娃娃,你喝。”
郭靖搖了搖頭,他雖覺得這人有些無禮,但他一向尊重禮法,脾氣又好,也沒把這乞丐搶了自己的雞放在心上。只是見這乞丐行動奇特,加上師傅說過江湖上奇人異士眾多,不可以貌取人,不敢怠慢,搖頭道:“我不喝酒,您老人家喝吧。”
那乞丐見兩人都不喝,而黃嶸又自顧自的吃雞,也不理他,聞著那雞的香氣,洪七公喉頭一動一動的緊盯著那隻雞,連郭靖這般遲鈍的人都感覺出來了。他一向是尊老的人,正準備叫黃嶸把雞分些給這乞丐吃,黃嶸似察覺到了,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郭靖不知為什麼就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站在一邊,看著有些可憐巴巴的乞丐。
那乞丐見黃嶸不理他,砸吧一下嘴,彷彿在回味剛才的美味,坐到一邊的樹幹下去喝酒。郭靖也坐在樹下,黃嶸冷著小臉,慢慢的吃著手裡的雞。那乞丐忍受不住誘惑,咕嘟咕嘟又是喝了一大口酒,大概是想轉移注意力,看著郭靖道:“娃娃,你叫什麼?”
“晚輩郭靖,不知您老貴姓?”郭靖恭敬的道。
那乞丐道:“我姓洪,排行第七,你叫我七公吧。”
郭靖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洪七公剛才說話的時候注意到兩人都沒有反應,倒是有些奇怪,這兩個娃娃明顯是有武功的,可是聽見自己的名諱居然沒有反應。他從懷裡掏出幾枚金鏢來,遞給郭靖道:“娃娃,剛剛吃了你的雞,這些給你當錢使。”
郭靖搖頭不接,說道:“這雞是黃嶸兄弟烤的,你這些錢給他吧。”
那洪七公聽了點點頭,把金鏢遞給黃嶸,黃嶸冷冷的道:“那雞既是給了郭靖,那自然就是他的了。”
洪七公嘿嘿笑了幾聲,道:“兩個小娃娃都不想要銀子,豈不是叫老叫花受了你們的恩惠。小娃娃,你們有什麼心願,說給我聽聽。”
郭靖認為那雞是黃嶸的,就沒有回答洪七公的話。而黃嶸則是冷著小臉,把手裡沒吃完的雞扔到一邊,站起身,準備離開。洪七公神色有些尷尬,但看著黃嶸扔在地上的雞,神色滿是可惜。郭靖自是跟上黃嶸的腳步,還不忘給洪七公抱拳道:“七公,告辭。”
洪七公手摸摸下巴上的短鬚,看著兩人的身影,嘿嘿的笑了幾聲,“這兩個小娃娃挺有意思,不知那小子還會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