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聲音很大,想聽不到都不行,我正因為燕孃的事心煩,所以很不耐煩的看他們,一個在其中算是最白的男人正在那眉飛色舞的唾沫亂飛“誰不知道殷離大師啊,國王的親叔叔嘛,前些年我曾隨我師傅到清屏山去拜望過大師,得以見到大師真顏,此後數年日日回想大師的教導,生怕遺忘,在下以為大師收徒近百,惟獨對這莊墨特別珍愛必定是有原因的,大師的眼光想必不會有錯的”
“再怎麼好也是個十三歲的小娃娃,能有多大本領”他身邊一個賊眉鼠眼混不吝的撇著嘴說。
“大師也沒說現在就把清屏山交給他啊,還說要歷練幾年的嘛”
“反正我是不服的,有機會是定要討教一二的”
他們吵吵嚷嚷地沒完,我更加心煩,趕緊起程了。
到凡城之時天已然見黑了,我被顛的幾乎散了架,那個小廝還算機靈,順利的找到了客棧,我先要了兩個房間才上樓去看燕娘,正準備敲門時門自己開了,趙媽端著一盆水站在門裡。
“趙媽”
“小姐,你怎麼來了”
紫鵑把趙媽手裡的水盆接了過來,趙媽拉住了我進到屋裡“夫人睡下了”
“怎麼這時候睡下了”我皺眉。
“中午有點吵,所以到剛才才睡”
我坐在床邊,燕娘清瘦也衰老了很多,這半年把她折騰苦了,把紫鵑留下來照應著,我帶趙媽去剛要的客房裡問了問情況,燕孃的病不重,就是熱傷風之類的,但拖的久了所以比較麻煩了,要回王都只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趙媽也累了,把她留下來休息我過去看燕娘,推門進去的時候燕娘已經在喝茶了,看見我她把茶杯給了紫鵑“樂樂”
“娘,你怎麼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還讓我們擔心”
“是啊,還讓我女兒這麼遠趕過來”她伸手把我抱在懷裡,那一刻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燕娘調養了半月才調養過來,好是差不多好了,卻不料從此就落下了個永遠讓人憂心的病根,這期間我們輪流照顧她,但和她在一起最多的就是我,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和燕娘一起睡,她就是我向往已久的媽媽。
回去不能走的太急,要走兩天了,把車廂裡鋪的軟軟的,把燕娘安頓進去,就出發了,看燕娘精神不錯就陪著她說說話,累了就歇一會,晚上宿在早就定好的小鎮上,第二日下午總算是晃回了家。
燕娘去休息了,管家伯伯跟我到了我的院子。
“這些天有什麼事嗎?”
“小姐,這是老爺前幾日的來信,我沒告訴老爺夫人生病的事,另外,夏侯少爺和那位殷少爺幾乎每天過來,問小姐回來沒有”
我把信接過來看,還是照例囑咐了些事,然後問燕娘回來沒有,看完把信折起來問管家“他們說有什麼事了嗎?”
“老奴問了,可他們沒說,一會說不定還會過來,鋪子那邊昨個也送了封信過來,在前面放著,我一會讓人送過來”
“好的,伯伯去歇著吧”
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把腳也拿上來,胳膊整個把腿攏住,我把自己團成一團抱住,把頭也埋進臂彎裡。
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睡著了,睜開眼睛卻是在一個賓館裡,這不就是我五一住的那個賓館嗎?我又回來了嗎?還是說前面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夢,是了,肯定是被那個老和尚嚇的才會做這麼可怕的夢,我內心一陣狂喜,我沒死漠北肯定也沒有,那他在哪裡,看身邊沒有,我下意識的開門就出去找,拉開門就喊“漠北,姚漠北”,走廊裡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我向著服務檯的方向跑去,我要去問問她們有沒有看到漠北,才跑了幾步,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坑,我一腳踩了進去,摔倒在地上“啊”。
“樂樂,樂樂”有人推我。
面前是雅安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在他後面是一臉高深莫測的殷漠,原來剛才才是做夢嗎?我的心從天堂墮入地獄。
“你們來了,坐吧,我叫他們泡茶”
叫帶他們進來的人泡茶去了“妹妹怎麼在這就睡著了,是不是累壞了,秋夫人還好吧,我們做晚輩的理當過去探望”
“謝雅安哥哥關心,我娘已經沒事了,但旅途勞累已經睡下了,哥哥太客氣了”
“妹妹說話怎麼這麼客氣了,剛才是不是做什麼惡夢了,你剛醒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而且我好象聽見妹妹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是嗎?我不記得了”
“妹妹幾時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