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破刀,就是這樣一條獨臂,三年來,無數黑道奸邪因此喪命。
阿三,岳家的下人,嶽思鸞小姐的隨從。經過嶽大俠十幾年來悉心調教,加以自身苦修,已然成為正派之中的第一刀客。
可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岳家的下人,所以才會跑來為老爺看守大門。
嶽逍遙過壽,誰敢生事?
即便有人前來生事,阿三也不會攔阻。今日是老爺大喜的日子,不管黑白兩道,來的都是客。
他只是遵從老爺的命令,武林人士,一律放行;修界諸君,概不準入。
阿三已是名滿天下的第一刀客,可他敵不過修士。但他還是把前來祝壽的修士一一攔在門外,雖然也有修士感到不滿,可並沒有人硬闖。
只有一人除外——陸槐!
阿三攔下了雪蓮,可並沒有阻攔陸槐。因為陸槐不僅僅是修士,還是嶽乘風的結義兄弟。
兒子來給父親祝壽,誰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
陸槐的壽禮是一部劍譜,陸家家傳的“鑽心劍”。他把劍譜奉上,規規矩矩的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可卻一聲不發。
有弟子把他引了下去,一直走到臨近房門的最後一排桌子,請他坐在緊靠牆角的一張椅子上。
陸槐欣然落座,抓了把花生,隨手剝開,丟在嘴裡。
多少年以前?十年?十幾年?他已經記不清。他只記得,一群兄弟跑來這裡湊熱鬧,等到為嶽逍遙祝完壽,紛紛跑上去向嶽逍遙索要鬍鬚。一人一根,拔得嶽逍遙直咧嘴。
陸槐覺得眼眶發熱,嘴裡的花生也沒有了滋味。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黑臉漢子,還有幾個身穿布衣的尋常劍客。這些人都轉著頭,看向堂上的嶽逍遙,沒有留意到他的加入。
酒菜滿桌,黑臉漢子轉了過來,對著陸槐打量一番,先是一愣,隨即起身,搬起椅子擠去了旁桌。
幾個身穿布衣的劍客見他離席而去,紛紛轉頭來看。很快,一個個搬起椅子走開,顯然不屑與陸槐同席。
“奶奶的!”黑臉漢子瞥了陸槐一眼,向著地上唾了一口,對同桌人等嘟囔道:“早上起來就聽到老鴰在叫,還以為在嶽大俠這裡可以去去黴頭,誰想到碰見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兩道青影飄入大堂,卻是嶽追風、嶽乘風分持寶劍相互對攻,以“追風”、“乘風”、“破風”三部劍法向父親祝壽。
嶽逍遙看得連連點頭,手捋鬍鬚爽聲發笑。賓客之中也有劍法名家,可以看得出,僅憑劍法而論,嶽追風、嶽乘風兄弟的造詣已經不在嶽大俠之下。
“好!”陸槐喝了一聲彩,站起身,拍響了手掌。
嶽追風、嶽乘風聞聲轉頭,兄弟二人瞬時眯起了眼瞼。他們沒有想到陸槐會忽然來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相對。
嶽逍遙清了清嗓子,對他們提醒道:“不管是什麼人,既然來了,都是我們岳家的客人!”
兄弟二人相互遞了一個眼神,各自抱拳,算是對陸槐打過招呼。
陸槐向嘴裡丟了一顆花生,放聲問道:“二位哥哥,我已經把陸家的‘鑽心劍法’送給了咱爹。你們再想用‘鑽心劍’去殺什麼人,大可不必掖著藏著,儘管使來便是。”
嶽乘風裝出一副痛心模樣,搖頭嘆道:“二弟,我從來不曾相信你會做下那些惡事。可你……你總不能血口噴人,說我和大哥陷害了你吧?”
大堂裡聚集了數百名賓客,全都面露鄙夷之色,瞥眼看向陸槐。很顯然,他所說的根本沒有人相信。
親家翁做壽,“鐵筆判官”邱寒天邱老莊主自然不能缺席。他就坐在上首第一張桌旁,女兒邱蘭也在。同桌的還有滕懷義、文淑雪夫婦。四人見陸槐對岳家兄弟橫加指責,頓時色變,“噌噌”的躥起身,怒目看來。
“岳父大人?”陸槐對邱寒天打了一躬,嬉皮笑臉的問道:“多年未見,您老人家身體還好?”
邱寒天原本就是一副火爆脾氣,哪裡受得了他這般戲弄,一張老臉瞬時脹成了紫紅色,當即亮出一對判官筆,便要上前教訓教訓陸槐。
陸槐一下子蹦到門邊,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嘴下卻不積德,依舊在胡言亂語,“岳父大人,您要是身體不好,也該是從您這脾氣上得來的!您消消氣,小婿這便……”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噎到了,劇烈的咳了一聲,再道:“告辭!”
啪……
邱寒天渾身一震,垂目看過,不禁一愣。卻見左手那隻精鋼打造的判官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