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潑涼水,命青荷拿了裝有銀錁子的荷包來贈與齊尚宮,還當場拿起新衣裡頭的一件披帛搭在肩膀上,贊齊尚宮和針線局的手藝好。
宮裡頭的事兒嘛,講究的就是個有來有往。齊尚宮這樣上趕著示好,謝寧當然不能讓人家一番好意落了空。
別的好處她給不起,幾句好話總是沒問題。論起品階來,齊尚宮的品階比她一個小小才人品階還高,俸祿還多呢。論起實權,齊尚宮是後苑裡頭幾位實權尚宮之一,頭一名即使算不上,也鐵定能排個前三。
齊尚宮帶來的宮女將新衣裙衫用木架子撐起來,展示給謝寧看。
這些衣裳裡頭還有一套是騎裝,樣式是曲型的胡服。翻領窄袖袍,素綾束口褲,配著皮面兒軟底靴和錦繡雉羽帽。
齊尚宮指著那套騎裝說笑著說:“這會兒天氣熱,說不得入秋的時候才能穿上身了。”
謝寧說:“我還沒穿過這樣的衣裳,不知道穿上好看不好看。”
“一定好看。才人身形窈窕,腰纖頸長,穿這個比旁人合適。”
這麼又看衣裳又客套的,熱熱鬧鬧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走。
出了縈香閣的門,齊尚宮後頭一個梳彎月流海的年輕宮人就往前快走兩步,湊近了小聲問齊尚宮:“姑姑今天為何要親自過來送衣裳?讓我們跑一趟也就是了。”
齊尚宮微微一笑:“想不明白?”
問話的宮人連連點頭。
“想不明白就接著想,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說了。”
而縈香閣裡頭,青荷青梅兩個忙活開了,把這些繽紛悅目的新衣裳整理好了收進櫃子裡頭。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新問題。謝寧屋子裡的衣櫃可沒有這麼大的地方來盛放,當季的衣裳,前些日子送來的那些已經把櫃子塞滿了,今天送來的這些實在是塞不進去了。
“才人,要不把舊衣裳理一理,先放到廂房裡去,騰出地方好把這些新衣裳裝起來?”
謝寧想了想:“我記得有一條裙子洗褪色了,還有那件繡長壽花的勾破了邊,把這幾件騰出來,其他的先不用動。”
青荷有點為難,看看那些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的新衣裳:“才人,那也騰不出多大地方來,這些還是放不下啊。”
“挑兩件就行,其他的可以先放到廂房去。”謝寧指了兩件,一件是水色的長曳裙,一件是象色的雙雀衫。
青荷把嘴邊的話咽回去,就按謝寧說的,將那兩件新衣挑出來,其他的就擱到廂房去。
青梅實在不明白,滿肚子的納悶。不過她被青荷告誡過之後,比以前謹慎的多了,輕易不開口說話。
青荷就是那麼教她的。不會說話那就少說話,省得禍從口出。青梅呢,聽是聽進去了,就怕自己記不牢靠,所以總是把牙咬的緊緊的,想說的話全都硬生生的憋著。
兩人把新衣收拾好,青荷看了她一眼,見青梅咬著牙瞪大眼,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笑著搖頭:“你看看你這樣子,有什麼話想問你就現在問吧。”
青梅小心翼翼的問:“真的?”
“真的,不騙你。”
青梅指指那些新衣:“才人怎麼不要這些新的啊?這些比上次送來的那些還好看,樣式又新穎,質料又名貴。新衣都是一季一季的,擱過了季放到下一年,那衣裳就擱舊了啊,再穿也不好看了。”
青荷點點頭:“剛才我也有點不明白。常聽人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這有了新的誰還總穿舊的?可是才人這樣做,肯定有她的打算。我猜,才人是不願意讓人在背後指點,說她乍然得寵就輕狂張揚吧。”
青梅想了想,自家才人確實不是性子張揚驕縱的人。
“怪可惜的。”
這些可都是新衣裳、好衣裳啊。
青荷沒有再訓她眼皮子淺之類的話。
她也覺得可惜。送來的新衣裡頭有一條石榴紅的散花裙,這樣正的石榴紅可不一般,聽說中原的染料染不出來的,應該是番邦來的一種花才能染得出這樣鮮豔明麗的紅色。這麼一條 裙子要是折成錢,夠外面普通人家吃用一年的吧?就這麼放在箱子裡頭擱置,真可惜啊。
但是同才人將來的前程相比,這些衣裳又算不了什麼了。
青荷說的話,有一部分對了,不過還是沒有完全猜中謝寧的想法。
謝寧可不想穿的那麼扎眼,尤其是那條紅裙子。在這宮裡頭她還真就沒見過幾回有人穿這樣的紅色。真把那裙子穿出去,那得多招人忌恨啊。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