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怎麼多出一個人來的,那個人她也不認得。於是這家人又以為這人是個賊,把他扭送到官衙了。”
謝寧也來了興致,皇上這麼說,這件事肯定還有下文。
“那衙門審出來了嗎?這人究竟是不是個賊?”
皇上笑著搖頭:“這人到了衙門也喊冤,說這家的大兒子欠了他錢總是不還,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想自己去那家取點東西抵自己被欠的債。他還掏出一張欠條來,正是那家大兒子簽字畫了押的。”
謝寧也忍不住笑了:“這人也真是,做賊哪是那麼容易的?大白天去人家家裡翻東西,不被捉才怪呢。那後來怎麼樣了呢?”
她挺好奇衙門會怎麼判這個案子。
“那官兒還是挺公正的一個人,他說這兩件事一碼歸一友,欠債歸欠債,被拖欠的人如果都去偷去搶,那也是犯了律法的,這人就被打了板子收押了。不過這家大兒子因為偷偷去賭欠下的債,逾期還不還,判他立刻還錢,還要加上拖欠的利息,同時也要枷號示眾以警示鄉鄰。”
謝寧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判決沒有錯。
原本那個人遇著借錢不還的事情他是有理的,可有理也不代表他可以去人家家裡偷盜啊,這事確實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
皇上見她笑了,又講了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情,是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鬧騰到官府的事。”
謝寧笑著說:“難道這兩人也犯了偷盜?”
“那倒沒有。”皇上還想接著講,外頭白洪齊來回事,皇上就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對謝寧說:“你好好歇著。要是悶了就翻翻書,讓方尚宮多陪你說說話。”
謝寧笑著點頭:“皇上快去吧,不用掛心臣妾。”
等皇上走了方尚宮才進來,端著一碗湯。這船沒有他們來時乘的御舟平穩,但方尚宮一舉一動還是如履平地,一點兒不見搖晃。
“主子喝口湯吧,先潤潤喉嚨。”
湯不多,就是一個小蓋盅,味道清甜,入口溫潤,也就三四口就喝完了。
方尚宮實在很會服侍人。知道謝寧胃口不好,給她弄吃食湯水從來不會大盤子大碗的往上端。人都會有這樣一點毛病,倘若看著一個小小的碗,淺淺的盛著兩口吃的,就會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倘若捧上來一隻大海碗,裡面滿滿當當的,立刻會有一種“這得吃好久”“這未必吃得完”的感覺。
方尚宮每次端來吃食湯羹都只有幾口,但是架不住次數多。用過早膳之後謝寧吃了兩回小點心,算上這碗湯,已經加餐三回了,還不怎麼耽誤用午膳。下午一般也會有兩回加餐。等到晚膳之後,多半還會再有一碗湯水。
每次都不覺得多,吃下去也沒覺得肚子撐,但是如果細想想,這一天吃的東西真心不少。
方尚宮等在一旁,含笑看著謝寧將湯喝了,要收拾碗盅的時候謝寧說:“就放那兒吧,讓她們收拾,您也歇一會兒,這兩天收拾東西上路回京,您也夠累的。”
“也不算累,奴婢又沒動手,只是動動嘴吩咐她們幹活。”
方尚宮說的輕巧,謝寧可知道這活計不輕鬆。帶來的人和東西這麼多,中間又經過一場變故,再次清點整理收拾起來並不省事。就算方尚宮不用親自動手,可也比別人更勞心費力。
方尚宮就把托盤放到一旁,坐下來陪謝寧說話。
“剛才皇上同主子講笑話了?奴婢在外頭也聽見主子的笑聲了。”
謝寧就把剛才皇上講的那個案子同方尚宮講了一遍。
方尚宮也聽笑了。
一邊笑,一邊在心裡想著,這案子皇上是當成逸聞笑話講給主子聽的,皇上對主子的這份兒心意也算是難得了。
但是方尚宮總是忍不住要想的更多點。
這家的大兒媳婦怕是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雖然這件事情上她是無辜的,但是流言蜚語不會管那一套,旁人只會聽到自己感興趣的那部分,說不得她以後名聲要壞。
還有,他丈夫偷偷去賭,這事不能怪她,可對婆家人來說,她是個外人,公婆說不定會怪責她,說她沒好好服侍勸說丈夫,才讓他在外頭闖下禍事的。俗話不是說嗎?家有賢妻夫不遭禍。倒過來推想,丈夫闖了禍,這過錯起碼也有一半是妻子的吧?
家裡人不待見,外頭人再風言風語,這個女子以後肯定過的艱難。
這事方尚宮當然不會當著謝寧說,就讓主子難得的輕鬆樂呵一會兒吧。
方尚宮已經聽說渭王過世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