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偏僻而且幾乎不仔細看就找不到巷子口，夏承浩不得不收回追風，因為這條巷子的寬窄實在太小了，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行走。
步行來到昂長巷子最裡面的那扇門前停下，也不敲門徑直推開，剎那間嘈雜沸騰彷彿鬧市裡面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夏承浩心中一動，嘴邊情不自禁泛起一縷微笑，不聲不響的走了進來。
“你這個迂腐的傢伙。倚老賣老。說了你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行。”
“你憑什麼說不行？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靈芝和瀟水的根本來就相生相剋，怎麼可能發生你說的那種變化，別開玩笑了。”
“我用在仿生人身上做過實驗的，效果非常明顯。”
“真的人類身上……”
“你反駁我啊？我告訴你啊！這可不是一般的晶，不信你試試效果，絕對比市面上最好的晶效果高出幾倍。”
“得瑟個什麼緊，效果提升幾倍也改變不了他廉價性質，有什麼了不起的。”
偌大一個房間裡，數十個老頭三五成群，面紅耳赤吹鼻子瞪眼的激烈爭辯著什麼，一大把年級了卻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不知道收斂。
房間裡隨處可見花草植株以及瓶瓶罐罐，到處都有，還時不時某處產生幾縷煙霧，幾絲火光電閃或者爆鳴。沉浸在一片草木味裡，卻不是令人神清氣爽的草木清香，而是無數不知名的植物，攪渾在一起讓人莫名其妙說不出的怪味道。
夏承浩安靜地站在一旁觀摩，腦袋飛速運轉把知識都收納起來。
很多年前，還是孩子的時候，有一次無意間踏入這個房間後，就被裡面流光溢彩，光怪陸離的以及雖然吵鬧卻很溫馨很讓他感到家的存在氛圍吸引，完全征服了他幼小心靈。
他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致，一有時間就跑過來觀察學習，裡面的老頭們完全把他視若無物，自然也不會拒絕他進來，他也樂得如此。
強大的記憶把他們的對話和實驗都複製下來，完了後一個人自己琢磨著實驗，看著幾種性質不同的東西混合後產生不可思議，意想不到的變化，他每每都忍不住驚唿不已，樂此不疲。
“口說無憑，我們決鬥，看看究竟誰對誰錯。”
突然一個光頭楊青發的老頭大聲怒吼道，聲音蓋住了所有人聲音，老者們一愣，停止了爭吵視線一致看向他，夏承浩也不例外。
“比就比，誰怕誰。”面對面一個渾身毛髮都是雪白的老者眉頭一挑，頭扭向一邊，不屑地撇撇嘴。
“王大發發威了，嘿嘿，有好戲看了。”
“光頭楊惹誰不好偏要惹他，不是自尋死路嗎？王大發可是我們這裡最年長，最有資的一個人了，他的學識我們無法想像。”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空氣中似有火花一閃而逝，冷笑，掏出大量瓶瓶罐罐走向實驗臺，旁人自覺讓開一條道來。
夏承浩一邊默默觀看，面無表情，然而不可覺察的眼裡閃過一絲熱切。
這無疑是兩個高手的對決，他這個菜鳥從中即使只是從中收穫零星半點也將會受益匪淺。
王大發不疾不徐把試管搭上鐵架臺，手掌時不時憑空出現草木的斷枝殘根，看都不看一眼灑進試管裡，揮灑自如，彷彿是大廚遊刃有餘的烹飪食物，光頭楊也不甘落後，神色平靜，手飛快地動著，各種各樣的材料被他源源不斷丟進試管裡。
周遭人都屏住唿吸，眼珠子眨也不眨一下，全神貫注的盯著兩人。夏承浩目光一會落到王大發，一會又落到光頭楊身上，換來換去，恨不得自己多長几個眼。
片刻後，兩個幾乎同一時間擱置完材料，手掌輕輕桌面一滑，玻璃棒，酒精燈，鑷子等等實驗器具變魔術般的一一呈現出來。兩人進入實驗狀態裡，外面的一切都似乎被遮蔽，所有的精神全部用在手頭一堆材料上，毫無二心，各種實驗器材在他們手中彷彿雜技一樣的舞動，流暢自如，一氣呵成，優美自然。最後在分液漏斗裡面振盪後靜置，當液體分成清晰的兩層後，開啟旋塞將下層液體放出。
“哇，看這個顏色和濃度，上品。”
王大發看著分離得到液體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相反光頭楊一臉菜色，土灰土灰的。因為他做的成品和王大發的比較起來光是成色就相差了好多，一般而言成色就足以決定了調劑的好壞。
王大發置若未聞，把目光轉向氣勢奄奄的光頭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試過效果，誰知道那個好？沒證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