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聽到遠處有細碎的流水聲,大概是山中的清流。
這無邊山景加上清風流水,晚上又可以對著星辰做夢,這豈不是他最大的樂趣。
夏承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聲自語道:“山中如此多的美景,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呆在山裡了。”
“救命啊——”遠遠地傳來一聲求救聲,聲音已經有些微弱。
夏承浩嘆了口氣,為什麼連一個人安靜地呆上幾分鐘這種簡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用力搖著頭,但還是站了起來慢慢地向著那個方向走去,向著那呼救聲同時也是水聲的來處走去。
向前走了差不多十幾步,只見花木幽深處一眼清泉輕輕柔柔地注入小溪,於亂石間隨心所欲的蜿蜒而行,滋潤得周遭綠草如茵。
夏承浩沿著這清流緩步向上,漸漸來到花木深處,周圍佳木籠蔥,奇花點點,怡人心神,又轉了幾轉,來到一處四面皆綠蘿碧葉之地,幽深靜僻。
站在草地上,十米之外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寬不過百米,湖水由山間的溪水從一頭流進又從另一頭流出。
山水毫無汙染。完全透明。一路歡快地從石頭的山坡流下。敲得亂石與湖水丁東作響脆聲入耳。湖水清澈見底,游魚隨影四動,湖底青石成塊。
遠處水中還有一隻水鳥在遊著。
“救我。”前方五米處的一叢青草後傳來微弱的呼救聲,那邊上放著一個帆布大包。
夏承浩已經看到那叢草被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卻沒有看到人的正臉,再左邊兩米的地方就是那湖水流出的水道,能見到那清澈的流水歡快地唱著歌奔下山去。
“流沙?”夏承浩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記得自己走過的每一個立足點,他可不想也陷入這樣的天然陷阱裡無法自拔。
夏承浩的一隻腳輕輕點在那叢草邊,看到那個只露出大半個身子的人了。
這是一個長著淺黃色頭髮的男人,尖尖的鼻子和深陷的灰藍色眼睛,還在不斷地下沉。手拼命抓著草,而那叢草的草根已經有些鬆動,於是他不敢再動,生怕草根一斷他就被恐怖的大地吸了進去,眼裡滿是絕望之色。
直到他看到夏承浩的腳,那眼裡才發出一絲渴望的光。
“救我。”聲音十分微弱。長時間的掙扎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大腿之下全在沙子裡。
夏承浩打量了自己的腳邊。然後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手,同時感覺自己這片地也在開始下沉,苦笑了一下,手一抖,向後急退了一步,站回到上一個立足點,手卻沒有放鬆。
在兩個巨大的拉力下,男人臉上現出了痛苦的表情,夏承浩慢慢發力,那個男人的膝蓋已經露出了地面。
只是慢慢來,不能一次性發力太大,要不然可能會把那隻手給扯下來,反倒會送了男人的性命。
夏承浩再退一步,男人已經被拉出來了。這是個結實的男人,個子倒不太高,最多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現在已經置身安全的草坪上。
“好好休息一下,自己按摩腿部。”夏承浩把剛才順手拿出的那個大帆布包放在他的身邊,男人的身上全是泥汙,那張臉上也滿是汗水和砂土,趴在地上不停地發抖嘔吐,接著大口喘著粗氣,再好一點時開始不停地喃喃自語。
他在感謝上帝,感謝帝派了一個使者來把他拉出了地獄。
“上帝是個什麼東西?”夏承浩真是哭笑不得,他可不想聽這個男人對著那個一直沒有出現過的上帝感恩,當然他也不想讓別人一個勁地感謝自己,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個男人現在快點拿上他的那個包立刻消失。
放眼望去,只見那邊離小瀑布最近之處有一塊青色大石,倒似長年被水沖刷而成,平整光潔。
夏承浩向那處小心走去,懶洋洋地坐在青石之上,解了鞋襪將赤腳浸入溪水,耳中聆聽那溪水流轉時發出的清脆丁東聲,一面把手探入石邊,只覺得清涼沁骨,十分的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夏承浩回頭望去,那個男人仍然呆坐在草地上,他兩眼望著藍天白雲,流著激動的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臉上滿是泥汙,雙手合拳在胸前一副劫後餘生的悲壯神色,可是在這四處紅葉綠草茵茵濃霞輕碧間或金黃的山野美景之中,這樣的情形倒顯得有些可笑。
夏承浩站起身來向他走去,也不穿鞋,就那麼赤足踏在這草地沙石上,地面粗糙觸腳卻別有天然之趣,比起在城市裡走在水泥大馬路上可舒服很多。
那男人看到夏承浩回來,突然站了起來說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