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一番漂亮的鬥引下來,出場時氣勢兇兇的黑牛已經筋疲力盡,此刻鬥牛士換劍,寒光閃閃的彎鉤劍高舉在手,墊起腳瞄準了公牛,公牛的視線卻被引向了腳下的紅布。忽然,人動,牛動,利劍與尖角同時刺向對手,牛角擦過鬥牛士的身體,而利劍卻準確的從牛背插入刺破心臟,蠻牛立即癱地噴血死亡。全場觀眾起立揮動白色手帕。
高鵬像是找到了知音,孩子氣地笑笑說:“怎麼喜歡看鬥牛嗎?血性、勇敢、刺激、智慧最完美體現,你一定喜歡!”
誰知白雲飛面部肌肉一扯,臉色大變,剛才和氣友善不見了蹤影,氣沖沖地像要把高鵬吃了,“什麼狗屁鬥牛?!分明是戲謔和殺戮,是對生命的踐踏、褻瀆!這也不是勇敢的血性,而是沒有人性的嗜血!人格陰暗,殘暴激情!你還為此取樂,叫好,可恥,可悲!告訴你人的智慧不是用來演繹這種鬧劇的!西班牙難道就是靠鬥牛士的生命和鮮血,靠瀰漫的沙粉末建築起作為一個國家的尊嚴和榮譽的嗎?白痴!”
白雲飛說了一大堆令人深思反醒的話,令高鵬無言以對,被訓蒙了,傻傻地愣在那裡。直等白雲飛憤憤離去,才遲遲反應過來,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生硬地對陳成說:“什麼東西啊?他來咱們這幹嗎?就是來訓我的?哎,他憑什麼訓我,神精病啊?”
“嘿嘿……有意思。”陳成旁觀看熱鬧,又一琢磨,問:“哎,你說白雲飛他們家會是個什麼樣子啊?”
“我管他什麼樣子!”火氣不小。
陳成深思半天,又說:“我在想白雲飛的家庭背景。什麼樣的家庭可以締造出具有極高天份、又有較高知識層面、且鋒芒必露、空戰嗜血卻反感鬥牛的‘天才’!”
“哦,對啊!”聽陳成這麼一說,高鵬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他想,要是換成了我,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隨隨便便地就說出一大串瞞有深度的話,幾乎不可能,除非有認真準備過。從白雲飛對蘑菇和鬥牛的認識來看,他的知識層面要比我寬的多,如果他沒有那麼張狂,也許我和他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他能對一頭毫不相干的蠻牛有憐憫之心,可到了天上面對對手卻變得嗜血成性,真令人琢磨不透。白雲飛我是挺反感你的,可我現在也真的好想了解你……
想著想著,高鵬突然蹦出一句:“看鬥牛有什麼不對嗎?牛又不是我殺的!”
陳成無奈地笑笑,“從根本上講,鬥牛是西班牙民族的本性,勇猛好鬥,喜歡冒險,不然人家歷史上就不會有一支‘無敵艦隊’啦?其實,中國人恰恰少了一點冒險精神。但白雲飛說得也沒錯,咳,這是兩種文明的衝突。沒事,沒事,你看吧。反正我不喜歡,但我也不反對。”
“就是,接著看!”高鵬繼續看他的鬥牛。
訓練艦被頭頂上一片黝黑多星的晴空籠罩,下弦月鑽出厚重的雲層,獵戶星座正在西方下沉,夜漸漸深了。然而,無意中的吵架,卻讓白雲飛的身事,一下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第十七章 遠洋艦隊,永不褪色的藍海之夢(一)
兩架銀灰色殲十轟鳴著飛越寧靜的水面,在藍色天幕上留下兩條湛白色的尾跡。蒼穹下,天與海相呼應,無論望天望海都是一望無際無以倫比的藍。滿目的浩瀚、壯麗與蔚藍讓高鵬重拾激情,幫他擺脫掉繁重而艱苦的訓練所帶來的疲憊與麻木。
在他身旁,馮海亮稚嫩的臉仍有少許緊張。訓練已接近尾聲,若在此刻失誤,而導致最後被淘汰,一定會遺憾終身。
“天光注意,巡航任務交給暴風雪,你們可以返艦了。”隨著雷明的命令,兩架SU33從後面接近了他們。
“天光,明白。”高鵬瞅了瞅與自已並排飛行的兩架湛藍色戰機,與藍天白雲相互輝映,旖旎絢麗,給人一種心曠神抬的感覺……好美啊!不愧有“碧空神鷹”的美譽。真該把相機帶來,把他記錄下來……高鵬這樣想。
段宇也轉頭看了看他們,銀灰色的殲十就像是生於天地之間,而又落入凡間的精靈,輕舞肢體,飛翔在大地上。一股美感在心中升起,衝高鵬豎起大姆指:“天光一號,這裡交給我了。”
“祝你們好運!”高鵬也衝他翹起大姆指,然後向海亮呼叫:“二號,我們離開這裡。”
“明白。”
馮海亮踩舵,戰機平穩而又迅速地向右側滑行。接著高鵬一揚機翼,兩架殲十像輕盈地雨燕一般,靈巧的身姿在碧空中輕掠而過。
訓練艦飛行員餐廳。
白雲飛端著餐盤,望著菜盆裡方方正正的肉塊,感到了不祥:“